阿妩眉心微有愠色:“表兄你别胡说!”
她可不是什么美人细作,谢蕴更不是昏庸的将军。
“表妹别生气嘛。”陈霁星连忙哄道。
“即使我这比喻歪了些,道理还不是那个道理?你虽然对谢公子有情,却与他太生疏了些。你知他家里几口人,性子都是怎么样的么?倘若日后嫁;进去,如何与他家里人相处?”
一番话,让阿妩哑口无言。
因为她知道,表兄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所以啊,该问的还得问,你怎么知道人家不会回答呢?说不定他还在心底盼着你问,好多聊两句话呢。”
“什么问不问的。你俩在说什么呢?”
一双脚尖忽地出现在阿妩眼前,苍老的声音响起在耳畔,吓得她当即就垂下头去。
“外公!”
不知为何,在长辈的面前聊到谢蕴,总是让她颇有些心慌。
陈霁星却丝毫不慌,笑眯眯地站起了身:“祖父,您怎么起得这么早?您这是……出门了?”
陈朝安的衣装——分明是外出见人之时的一套。
下一刻,却在见到陈朝安身后的少女之时怔住了,舌头难得地打了个结:“这、这位是?”
“是你叶师伯的女儿。”
“奴婢乃是谢世子的管事婢女。这些日子世子不在京中,有些放心不下陈府,便派我前来照应一番。”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处,让陈霁星有些发愣。
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这复杂的身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阿妩却已经惊呼出声:“春袖——”
春袖笑意嫣然:“唐姑娘。”
她心知肚明,世子所谓放心不下陈府,实则不过是是放心不下眼前人而已。所以才特地派了她上门。
“这些日子,就由奴婢照顾您的起居。”
“这怎么使得!”阿妩连忙摆起手来。
在她的心里,春袖和自己的身份是一样的。怎么能做服侍她的活呢?那也未免太折辱人了。
陈朝安也是一样的态度:“什么服侍不服侍的,你就当自己是客人,来陈府做客就是了。”
春袖轻咳了一声,没有反驳二人的好意。
但她的心底,却牢牢记住了世子的吩咐:“护好唐姑娘和陈家人,必要之时,可以求助淮安王府。”
陈朝安带着她见完了阿妩和陈霁星,又道:“春袖同我来罢,去挑一间你喜欢的卧房。”
说完,两人便走了出去。
陈霁星望着春袖的背影怔了片刻,低声向阿妩问道:“表妹,叶师伯的女儿,怎么是谢世子的婢女?你可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阿妩不疑有它,便把自己所知之事,尽数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陈霁星喃喃道。
片刻之后,又变得眉飞色舞了起来:“我说什么来着,有的人不仅盼着你来问他。他还想主动问你的事,把婢女送过来探听情报。”
“表兄你又胡说了。”
阿妩照旧反驳了一句,明眸之间却漾开了丝丝的暖意。
她知道谢蕴是什么意思……不是像表哥所打趣的那样。而是他远去西北,同样记挂着京中的自己。
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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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袖住进陈府之后,日子依旧平静如水,并未生出什么波澜。就像谢蕴短暂地离开京城去了西北,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真相,亦未节外生枝,惹有心人注意。
而近日的京中,却因为另一件事沸腾了起来。
此事如风一般,迅疾地刮过坊间每一个角落。
“你可知晓,昔日的陈太师那个远渡重洋的小儿子,近来不仅平安地回了大衍,还运来了一船的奇珍异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