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阿妩所谓的“未婚夫”,知晓自己一味吹捧谢蕴的言行,可能会给阿妩带来麻烦。
足以见得,她有多么向着阿妩。
嗯,下阿妩嫁进王府,至少他不担心她奴仆暗中欺负。
然而,话在春袖听来,颇为意味深长。
她额角伸出涔涔的汗意:“我家世子他……他曾经欠过唐姑娘一个人情,恰巧唐姑娘有些困难,他便施以援手。”
“欠阿妩的人情。”
陈霁星轻笑一声:“欠她人情,现在还上了,也挺好的。”
春袖不说话了。
她不知陈霁星猜出了几分,唯恐自己越描越黑,干脆闭口不语。与此时,她心底划过一丝淡淡的疑窦——
为什么,陈公子他听了“未婚夫”三字之后的反应般奇怪?还有几天里,唐姑娘、还有陈家的其他人,话里话外都甚少提到位探花郎,好似他从来不存在一样呢?
直觉告诉春袖,中必有古怪。
她来想去,到底是为世子好的念头占了上风:“也不知陈探花何时归来,到时候,我有没有幸喝上唐姑娘的喜酒。”
“咳咳。”
陈霁星听了话,骇得连咳了两声。
他面色很有几分古怪,眉头蹙成了一团:“个啊……你得问阿妩啊,看她什么时候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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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袖眨了眨眼,又咬了咬嘴唇。
她好像从句话里,听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来。什么时候愿意……换句话说,唐姑娘也有不愿意的时候?
至此,她终于可以断定一件事——
唐姑娘和探花郎,吵架了。
-
西北。
西北军中的精锐,皆是从刀山火海之中走来的,每个人手上皆有不少戎人的性命。论起杀敌,自然不相遑让。
短兵相接时,他却发现,今天的戎人有些不一样。
从前戎人南下劫掠粮食和女人,奸猾得泥鳅一般,惜命得很。
一回却变得有些不一样。
他各个发了狠劲儿,格外将生置之度外,好似不条命一回事一般。
他的目标,亦十分明确——
谢蕴。
两军短兵相接之时,摆好的阵型冲得散乱,并无什么前后之分。不知为何,戎人的刀枪活似长了眼睛似的,直直往谢蕴身上戳。
他手执锐刃,骑在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之上。修长劲挺的身姿,沙中胡杨巍巍而立,面对刀光剑影,却似游龙般轻盈而矫捷。
与此时,手中的凛凛冷铁,也不断收割着戎人的性命。
奈何,袭来的戎人以千人计。
倒下了十个八个,就有更多人闻着血腥味儿的鲨鱼一样凑上来,试图与他以命相搏。
“呲啦——”
谢蕴再次举剑,斩断了一个戎人的咽喉。滚烫的鲜血溅在雪白剑刃之上,氤氲起残忍的热气。
举目四望,又有数个面目狰狞的戎人狞笑着冲他而来。
他轻呼了一口气,再度握紧了剑柄。
再来十个、一百个,以一人之力尚能应付。可若是数千戎人的目标都是他,到时候又怎能应付得过来?
好在西北军足够敏锐,也发现了个中的端倪。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保护世子!”随即,四面八方的精锐皆朝着他涌来,让谢蕴的压力陡然减轻了不少。
渐渐,刀尖甚至不能靠近他的身子。
谢蕴松了口气,旋即打起了精神,借着西北军抵挡的间隙,锐刃收割起更多戎人的性命。
忽然间,他的目光和拼杀中的赵怀威对上了。
彼此俱是心照不宣。
戎人见谢蕴层层保护了起来,也有些着急了。他的阵型很快往谢蕴的所在齐聚,试图以人墙击溃对谢蕴的保护。
可西北军精锐,又哪里是吃素的?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戎人像是吃了药一样想世子的性命。但转念一想,能让他连性命都不顾,也杀了世子,不更证明了失去性命的世子,对北戎更加?
于是,西北军也杀红了眼,说什么也世子保护下来。
攻守之间,两军的胜负之态也愈发明显。
每每是数个北戎人中,只有一两个才能突破西北军的铁桶阵。突破之后,转瞬又会他、乃至谢蕴本人杀得不瞑目。
而铁桶阵中受伤者多,丢掉性命的,只有寥寥数人。若是接着样拼杀下去,大半的戎人性命都留在此处。
忽闻一声尖利的哨声,戎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