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闻言,平静幽湖的眸底也泛起些波澜。赵怀威才反应过来,方才的话高宗和长公主也骂了进去。
他恨恨改了口:“皇上个狼心狗肺的!”
“竟然不惜内通戎人,也世子您的性命。老王爷秋狩意外受伤,不说也是他做的手脚!”
谢蕴保持了缄默。
双亲对事半信半疑,苦于没有证据,干脆作不曾发生。但他自从听说此事的一天,就知道必然是皇上下的手的。
父母或许因为天长日久的相处,而蒙蔽了双眼,但他不会。
他太知晓,皇上是个怎样的人。
厢,赵将军越想越气,连骂了好几声脏话:“狗/日的皇帝,王爷和老子辛辛苦苦,给他守了几十江山,到头来还反咬一口。”
“连勾结戎人种下贱事都做得出,他怎么配一个皇帝。”
“老子不想守了!”
他转过头来,浑浊的眸中闪着愤怒的光:“世子,待你留在西北养好了伤,我戎人也料理了,我一起杀到京城,你意下何?”
谢蕴垂眸,沉默良久。
赵怀威见他般反应,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太逾矩。也对,世子么君子的人,贸然让他造反,岂不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然而,谢蕴的话却出乎了赵怀威的意料。他没反驳赵怀威谋反的提议,记挂的却是另一件事——
“谢某,恐怕不能留在西北养伤。”
“啊?”
谢蕴静静转头,望向了窗外。
星垂平野,西北的天穹格外寥廓。森润而苍凉的月光轻纱一般,笼罩着层层叠叠的山峦。
不知,现下的京城,夏夜又是怎么样的一番光景?阿妩她,又在做些什么?
“谢某,不能留在西北养伤。”
他遮住眸底的神色,复了一遍方才的话,语气却更为笃定。
秋收即将到来……进士也快进京选官了。
个时候,他不能不在阿妩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