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意。
堂堂淮安王,对上她一个小女子,为何会心虚呢?
是她看错了,是?
浓浓的疑窦萦于阿妩的心头,但淮安王再未给她验证的机会。自这一回失言之后,淮安王夫妇二人再未讲古,全情殷勤地招待了她起来,劝菜劝酒之声不绝于耳。
而长主也半点不端着架子,甚至执起银箸,朝她的碗里夹了几筷子菜,吓得阿妩险些站了起来,失声道:“这怎使得?”
长主却不为所动:“怎不使得了?今儿你是我们家的贵客,合该我殷勤招待的。”
她想了想,又道:“等你们俩日后安了下来……罢了,你们小夫妻是自个儿用膳吧,长辈跟前也不自。”
小夫妻。
这个词准确无误地击入阿妩心房,使她双颊不禁烧了一烧。也使她忍不住幻想起,和谢蕴二人独居一隅,无人扰的日子来。
唔,对了。
谢蕴现的身份变了,以后或许有旁的女子。
她甫一生出这个模糊的念头,酸劲儿没来得及翻涌上来,一直寡言少语的谢蕴却突然开口:“阿妩以后,要和我一同居于宫里面的,不会再有旁人扰。”
握着阿妩的手,也更紧了些。
“蕴儿啊,瞧瞧你说的是什话——”
长主以袖掩口,险些笑出声来:“听明的呢,知道你是给阿妩一个交代,从此再不另娶。听不明的呢,以为我和你爹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外人呢!”
“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淮安王咂了咂嘴,也拱火道。
阿妩闻言,却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不仅谢蕴似是能窥见她心声一般,向她许下“平生不二色”的承诺,就连他父母听了,也没有半分阻拦的意思。
她清莹莹的眸子一瞬粲然,湛湛的眸光几人间来回逡巡,片刻后,角却有些红了。
她轻声道:“多谢。”
谢的是什,不言自明。
淮安王浑不意,握刀持枪的手指分外麻利,几下剥好了一蟹腿肉,又极为自然地送入了长主的碗底:“都是一家人,有什好谢的?蕴儿从小我俩的膝下长大,若是养成了一副好色负心的性子,早就家法教育,哪能好端端地活到今日?”
阿妩听了这话,含桃的颊畔也露出一抹笑影。
如雪后初晴,分外明霁。
是啊,淮安王是衍朝唯一异姓王,长主又是太/祖幼女,身份贵重。这二人若是想贪纵美色,寻欢作乐,实再简单不过,也不会有多少人指摘。但他们却依旧身边有彼此、互相扶持,风风雨雨走过了多少年。
而谢蕴身为他们的独子……她该相信他的。
此同,谢蕴也恰好剥开了一蟹腿,送入她的玉碗里。雪细腻的蟹肉吸饱了汤汁,瞧起来分外鲜美极了,令人食指大动。
“尝尝。”
他恍似没听见淮安王方才之语似的,神色依旧清淡。但阿妩把目光投诸他因剥蟹而沾上酱汁的指尖上,无端地感到一阵安心。
“嗯。”
她也执起银筷,朝着谢蕴的碗中夹了一筷子菜:“世子你也尝尝,这是我最爱的一道口味。”
而不知何,对面的夫妻二人齐齐停下了筷子,望着情意脉脉的二人,彼此交换了个神,又相视一笑。
真好啊。
他们的蕴儿,终于能够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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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午膳用得差不多了,长主便唤了仆婢们进入小花厅。他们整齐地鱼贯而入,侍奉主人家以清茶净口之后,又收拾起紫檀木桌上的残局来。
长主摆了摆手:“你们自去罢,我就不留你们两个了。”
阿妩谢蕴一同行礼告辞,方才出了小花厅,行至一条环水的漫长回廊上。因是炎炎夏日,廊下盖了一层碧色薄纱。但仍有丝丝缕缕的日光乘隙而入,落于她皙柔泽的面颊上,恍似透明的水玉。
“唔。”
她方才用完午膳,又刺目的日光一晒,困劲就渐渐泛了起来。前一阵模糊,险些站不稳,好停了脚步,下意识要去扶着廊下的柱子。
而阿妩那站的那一刻,便有一手稳稳揽过她瘦削的肩,帮她稳住了身形。
“困了?”谢蕴
“嗯,有点。”阿妩控制不住地了个哈欠,角也渗出了一点泪花来。她低头用指尖揩去,再度抬头之,海棠般的面颊上浮现一种久违的、困倦又懵然的神色。
谢蕴用指尖点了点她。
柔泽的面颊上,顿出现了一个小窝。
不知有多久,他不曾见到阿妩这般可怜又可爱的神色。这几日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