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里的偏心爹(七)~(九)(4 / 6)

可谁让裴建来和他的脑子不并轨呢?他用余光偷偷瞥着李秀芝,闷不吭声。

“嗯,是补得挺不错的。”李秀芝没想会不会吓到人,直接进了屋,她一把按着裴建设,确认了下缝补的效果,又看了眼蹲在那傻乎乎的裴建来,她想控制自己的脾气,毕竟儿子傻,不是第一天了,可还是……

“你要觉得你爸爸缝的比较好,以后你衣服破了找你爸去,别找我!”

她没指名道姓,不过裴建来当然知道妈说的是谁,他立刻改口:“妈,我就是让爸爸开心呢!其实你缝得好,爸爸缝得特别差劲!”

这下把马蜂窝给捅了,裴闹春虽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还是为儿子的火速改口一瞬间有些闷闷不乐,而另一头的李秀芝,也没觉得开心,反倒是觉得儿子是在自己的威逼下,被迫妥协。

“我有这么吓人吗?我一来就说我缝得好?刚刚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说?”

“真的,妈!我没觉得爸缝衣服缝得好!”

“是还挺不错呀。”李秀芝莫名生起了攀比心理,虽然她到现在还觉得刚刚映入眼中的场景有些匪夷所思,“你看,这针脚细密,选色也挺合适,一看就不错……”她刚说完话,忽然一愣。

“闹春,这布条哪来的?我记得家里没这个色了呀?”她对那框里的每一条布都记得清楚——当然,这年头也一般就能买个什么灰、蓝、黑。

裴闹春立刻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李秀芝,回得心虚:“我随手拿的,我也不记得了。”

裴建设和裴建来同时保持了沉默,他们刚刚分明是眼睁睁地看着爸爸去建成房间摸的衣服,他们想拦,爸爸没听,只说什么给哥哥用用,弟弟不会在意的,这会全成了共犯,哪敢和妈妈交代。

“从我框里拿的?”

裴闹春镇定自若:“嗯。”

“……是这样吗?我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一条布了?”李秀芝没想过丈夫会骗自己,只以为是自己记错,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既然你爸帮你缝了,这回衣服好好穿,可不许再弄坏了!”

“好,知道了,谢谢妈!”

“谢什么谢呢,又不是我缝的,是你爸,手巧得不行,还带给你们缝衣服的!”李秀芝忍不住往丈夫的手上打量,那可是双干惯了农活的手,还真没想到,能拿起绣花针来,甚至缝得比不少人还好。

“好了,秀芝,我们回屋!”大脑过热的状态褪去,裴闹春想到自己刚刚在那兢兢业业的缝衣服,不知为何,脑中飘过了两段场景,一是那句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二是他在之前世界,陪孩子看过的武侠电视剧里的人物,那个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东方不败。

等等,打住!裴闹春收回了可怕的念头,他可不是什么慈母,也不是练什么武功,对于某件事心有余悸的他,逼着自己忘却了这些。

“明个儿早点起,到时把自己整清楚点。”李秀芝又交代,虽然等等还用饭,可她只怕自己忘记,“你不是弄了点蘑菇回来?和弟弟去晒一晒,到时候包好,一块给苏家送过去。”

“好!”裴建设挺激动,回话的声音很大,在房中隐隐有回声。

李秀芝揉了揉耳朵:“这么大声干嘛?我又没聋!”便和丈夫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还没到屋,不自觉地说出了心里话,“有这么开心吗?可别到时候有了媳妇忘了娘!”

“不会的。”及时接收到信号的裴闹春立刻开哄,“在建设和建来心里,你这个妈,是第一位!你看,你这几天心情不好,他们多紧张呢!”

“第一位,那不是还说什么有的人多会缝衣服吗?我可比不过。”李秀芝像是打翻了醋桶。

“那就是哄我呢!你看看,你的手艺多厉害呀,这一家子没你哪行,儿子们的事情还得你操持呢!”

“就会说好话。”李秀芝心中挺美,又交代起来,“等明天相看过了,定个时间,你去和大队那头说上一说,要大队长帮忙喊人、订些砖瓦,这房子可得修起来了。”

裴闹春满口答应:“那当然,我明个儿就去说,到时候去找木匠给你打个大橱柜,让你住新房。”

“浪费这个钱做什么呢?家里又不是没柜子。”李秀芝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

“那不行,建房子又不是只为了这俩混小子,咱们俩口子拼搏这些年,总也得享享福?到时候这边几间房留着,改一改,以后要是有孙子、孙女了也能住!”村里修房都讲究目光长远,且不说以后会不会分家,就说这俩小子娶妻生子,孩子大了总要有房,“你那柜子用了好些年,我也没本事,赚不了什么钱,打个新柜子还行。”

明明是从她兜里掏钱,可李秀芝听了还是挺开心,近来丈夫虽还是话不算多,可和她说心里话越发地多,两个孩子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笨拙,可对她这个当妈的算得上掏心掏肺了,算了,自己生的,还能拿去换不成?心好就行!

裴闹春只是笑笑,有个该出现的人,应该这两天,就要来了?

……

“建成,反正你好好地考虑。”端坐在办公桌的中年男人合上了书,冲着眼前看起来是有十三四岁的少年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