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这也是个特殊的时节,每到了年前,当朝圣上便会在大夏宫廷里,组织这么一场庆祝年节的宴会,届时按照品级,相符的大臣、皇亲国戚,便会被尽数邀请到宫中,当然,男女是分开入席的,大臣们同皇上同乐,女眷们则由皇后、妃子们招待,也有不少品级不够的大臣,会被圣上钦点入宫,若是被点了,则很是光荣,能吹嘘小半个年。
总之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百姓之中,都为了这个年节,转悠忙碌了起来。
裴将军府的两位女眷,自是都有资格入宫的,在一个多月前,裴老夫人便已经叫来绣坊的人替裴玉琢量身裁衣,精心准备了五六套合适的衣服,准备在试穿后选上一套。
“小姐,我帮你换下一套。”秀玉很是主动,拉着裴玉琢就进屋,她倒也不想这么把小姐拉来拉去,可这才换了四套,小姐就满脸低落了。
裴玉琢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有差别吗?”她格外想念轻便利落的男装,和简单扎起的发髻,再看看路过铜镜时,映出的浑身隆重的自己,她便头痛。
她倒也爱美,对好看的衣裳没有排斥之感,可到现在,她已经足足换了四套了,冬日的服装,穿起来层层叠叠,可不算容易,不同颜色花样的衣裳,还要搭配上不同的鞋子、发髻样式、首饰,这么一套换下来,小一刻钟的功夫都搞不定,再走到外头,站在那转圈,让祖母研究……
“有!”秀玉绞尽脑汁,“鹅黄色那套,衬得小姐您肤色白皙,和您的年纪相得益彰,很是活泼,红色绣花那套,则雍容华贵,任凭谁都小看不了……”她跟着小姐读了书,可学艺不精,只能说出这么多。
“好好好,它们不一样,继续换吧。”裴玉琢无奈地走到了屏风后头,继续她的玉琢换装之旅,她好想就这么坐下,点兵点将选一套,可回忆起祖母那笑里藏刀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抖了又抖。
她开始自我催眠,这些衣裳很贵,贵的衣服都是好的……催眠失败,她怎么看,都没有办法像祖母和李嬷嬷一样头头是道的点评,说什么这儿腰身宽了、那儿袖子不好,总之,为人孙女的,要知道孝顺,就当这是彩衣娱亲吧。
好不容易换到了最后一套,裴玉琢往外走的脚步,都是轻快的,她觉得换了这一早上的衣裳,比她练武都还要累,这还不是全套呢,等按着祖母的说法,挂上各式步摇、簪花,耳环之类的,准保累晕过去!
她走到了外头,祖母一见她进来就点了点头,裴玉琢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祖母的声音响起:“玉琢,你父亲可真疼你!”
“是的,祖母。”她先肯定,然后疑惑,父亲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裴老夫人笑得弯了眼:“你瞧瞧,这些都是他特地要人从边疆那送来的。”只见裴老夫人指着的地板上,层层叠叠地堆着好几个红色木箱,应该是刚送来的。
“父亲送来的?”刚刚的疲惫一下清空,她笑起来格外甜,精神奕奕——上回父亲送来的□□,听说是宁朝那缴获的,又威武又好看,还有那宁朝产的地毯,也很特别,这回不知送的是什么,会是她在信件里,和父亲提起的羊奶茶吗?或是父亲说他打猎时抓到动物皮毛?
裴老夫人听不见她的心声,只是笑吟吟地开口:“你父亲知道你要参加宴会,特地送来了好几套衣服,是他托了行商,从江南那带的,可和咱们京都时兴的衣服不一样,你去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裴玉琢万念俱灰,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李嬷嬷带着笑走过去,从那红木箱子里掏了起来,一套、两套……五套,这还没完,还有些皮毛做的领子、花边外披,甚至还有几套,和京都风格不一样的金饰。
父亲您可真“疼”我呀,我真是……太,谢谢您了。
“玉琢,你快去换,别辜负了你父亲的心意。”裴老夫人美滋滋地调整了下姿势,继续喝着茶,自打儿子同意玉琢练武后,只要不见客,她恨不得天天穿男装,难得有宴会,总算能好好地打扮下孙女,这要她心里可美,要知道,小时候玉琢可乖了,让换几套就换几套,可不像现在,所以只能珍惜时光,趁着这时机,多看看漂亮孙女了。
“好。”裴玉琢和秀玉一人抱着两套,后头还跟着个李嬷嬷,自打练武后,下盘越来越稳的她,竟是难得的腿软,生生地踉跄了一下,差点就摔倒了。
远在西城正在指挥内外城军民同乐,共度春节的裴闹春不知为何,竟是喷嚏一个接一个,他掐着鼻子,将亲兵送来的姜茶一饮而尽,心中很是奇怪,这两天,温度分明不低,怎么他还就闹出了个感冒呢?肯定是身子骨大不如前,得多注意注意!
……
宴会当天,马车一辆接着一辆,比较讲究、又有相应的身份地位的人家,早就在马车上挂满了各式浮夸的装饰,什么垂吊着的玉石、金丝银线,都不差钱的准备上,生怕旁人,不晓得这家豪富,地位又高。而比较低调的,就用的是最简单的马车。
裴老夫人是得了特许的,可在宫中,靠轿子进去,可她身体健朗,便下来,牵着孙女,一同往前,孙女自打练武来这两年,就没进过宫,理由各异,前年是她生了病,孙女陪着,去年则是听说边疆开战,她们安不下心,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