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方捋着胡子,“今儿先散了,明儿老夫先进宫探探圣上的口风。”
这有什么好探的,除此之外,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的。
对此,他不再好奇。
而是从内室的侧门出去,直接就出了府。今儿这到处谈论的都是太孙的事,市井之中未必就没有更多的消息。
找了一家热闹的茶馆,大年初一,出来的人也不少。有好些都是下人的打扮,该是替主家打听消息的。
“……太子主战,这是要置太孙于死地啊!如何下的了这个决心的?”
“死了这个,还有那个。太孙嘛,这个儿子能当,那个儿子也能当。谁当不是当,对不对?”
“也是!说起来临安郡王才是长子。”
“这话犯忌讳,都闭嘴吧。”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就是太子妃,未尝就没有心理准备。听说了吗?东宫养着陈家的姑娘,如珠如宝……陈家也是大户人家,陈老大人为三公之一,家里的孙女养不起吗?为啥养在东宫?还不是留着给临安郡王的!”
“要这么说,还真是……要不然,没道理嘛。”
四爷的眉头微微一挑,觉得这东宫的事,还真是有些意思了。
他起身,从店里直接包了几斤点心,起身往东宫去。
东宫不是建在皇宫里的,是距离皇宫两里之外的单独的宫殿群。太子是单独建府的。
去太子宫,未必一定得拜见太子。这回,他直接去侧门,叫跟着的小幺儿去侧门禀报:“就说给洛神医拜年,给行个方便。”说着,给递了几个金豆子过去。
钱财开路,找的又是洛神医,很快的就被引进去了。
洛神医没想到竟是阴家的孩子,“你怎么来了?”
“救命之恩,不敢忘。”四爷将点心递给洛神医,“一点心意。”
谁在乎一点点心?
不过是看中这一片赤诚罢了。
不用问都知道,来这里是他自己的意思。要是家里的安排,不会只叫带几包点心了事。
把人叫进来坐了,先说了几句闲话。大致都是些三句不离本行,嘱咐病人该要注意的事。随后,洛神医就说起阴成之:“你父亲,也着实不容易了。他乃谦谦君子……”
正说着话呢,外面就有说话之声。
洛神医示意四爷稍等:“……去去就来。”
在里面还恍惚能听到外面有个年纪不大的姑娘的声音:“……我们郡主叫问神医,表小姐的身体对饮食有没有什么禁忌。如今太子妃娘娘忙,把主持中馈的事,都交给我们郡主了。郡主也是战战兢兢……就怕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四爷皱眉,太子妃把中馈不可能交给庶女,那这话里的郡主,只能是永安郡主,也就是林玉桐了。可这林玉桐要是桐桐,来了都几个月了,身边的丫头说话怎么还是这个腔调。炫耀主持中馈的事,还不分对象和场合。这样的丫头搁在院子里洒扫没问题,出门办事万万是不会用的。
远在北康说话语气像极了桐桐的太孙……名叫林玉桐但只看用人就不是桐桐风格的永安郡主……还有那个据说是太子妃为了跟庶子加深关系而准备下的亲侄女陈家的小|姐。
怎么就感觉这么别扭呢。
因洛神医有事,他没有多呆。就告辞出来了。洛神医叫身边伺候的将他往出送。出府的路上,又听见刚才说话的那个丫头的声音,“……这客院住的到底是什么人?不说清楚叫我们郡主按什么规格准备嘛……商人?啥商人?商人还用费心的伺候?……太孙的人……哦!那我知道了……这两天我肯定叫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四爷朝客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吩咐身边的小幺:“叫人盯着……东宫客院出来的客人,爷等着见……”
所以,石万斗怎么也没有想到,出了东宫以后,第一个拦住自己的人,会是太师府的人。更没想到,会是阴家的小孙子。
“小公子。”他行礼之后才笑:“没想到是您。”
四爷指了指椅子:“你从北康回来?”
石万斗以为这家的孩子是被大人授意的,他太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得罪不起了。于是点头:“是!刚从北康回来。”
“见到太孙了?”四爷好像是好奇一般,随意的问了一句。
“是!见到了!”石万斗笑,“也是有缘,太孙殿下,还专门问起过您。”
四爷端着杯子的手一下子就顿住了。
问起过自己?
石万斗看出这小公子感兴趣,就把林雨桐怎么问的,他是怎么答的,都说了个清楚。四爷一直没打断他,由着他说。石万斗就把这一路上的见闻,在北康都见了哪些人,干了哪些事,能说的都说了。
四爷就有了清晰的判断,不管是从太孙的问话还是从石万斗描述中听来的太孙的言谈举止,他很容易的就能知道,北康的那个才是桐桐。
怎么就成了太孙了呢?
只有两个可能:第一,运气不好,换了性别了。第二,这个‘太孙’的身份有猫腻。
性别的事吧,他暂时不敢往深了想。因此,只能朝第二个结论上靠。
可要是太孙的身份真有猫腻,那问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