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里嘛,想如何都随自己。进进出出的想来也没人管。只要带足了人手,保证安全就好。”
林玉梧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喜的不能自抑。
林雨桐就起身,“鸡叫三遍了,我该走了。等有空了,晚上我会再来。”
林玉梧先是怅然,然后才笑:“好!以后见面的机会多,不在于一时。”
林雨桐从屋里出来,林谅就站在门口等着。这回走的是大门,出了门迅速的就离开了。
林玉梧一直送到大门口,看不见人了才返身回来。
苏嬷嬷就说:“主子,歇了吧。”
林玉梧对着镜子照:“嬷嬷先去吧。给母亲写信封。别瞒着,我跟妹妹怎么说的,你就怎么写。母亲还是更相信你说的话。”
苏嬷嬷沉默半晌,才欠身退了出去。
等屋里只剩下林玉梧和流云的时候,流云才问:“主子,您刚才说的话……真是因为对东宫有利才这么做的吗?叫郡主……继续做太孙……”
林玉梧对着镜子笑:“那是说给苏嬷嬷听的。叫她劝劝母亲。省的跟妹妹生了嫌隙。”
“那您?”流云都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往下问了。
“我为什么要这么选择?”林玉梧将镜子放下,“你想问,要是不是为了东宫,我为什么要选择那么做,对吧?”他叹了一声,“告诉你也无妨。这么选择,是因为——她高兴。太孙这个身份,对于她来说,那是一双飞翔的翅膀。我要了她的翅膀,不一定能变的跟她一样会飞翔。但她失去翅膀,肯定会变的跟以前的我一样。这么些年了,她努力的成了‘我’,我也被迫成了‘她’。如今,硬生生的又要再换一次……颠来倒去,有多痛苦,别人不能体会,但我们俩都知道,那会疼的……刻骨铭心的疼啊……”
林雨桐回去的时候天都快亮了,补觉补到日上三竿。
长宁带着人去行宫了,阴成之却在外间一直等着,“……折子都拟好了,上官淳那一份怎么办?还有……以使团名义的折子是要有所有的官员署名的……”
上官淳还被关着呢。咋叫人家署名?
林雨桐就说:“不用管他。就那么关着吧。省些麻烦。没有他就没有他,没关系!”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
阴成之看了林雨桐两眼,随即有些恍然:“你这是还没进京城呢,就要立威。”连立威的对象都找好了。找了个硬茬子上手!
林雨桐就笑:“也试试京城里水的深浅。”
她倒是直言不讳了。
阴成之转移话题:“要不要给你父亲去封信。”
“您觉得我应该去封信吗?柴同他们的信,很快就会到东宫。”言下之意,不想写。
阴成之摇头:“彼一时此一时。当时那个情况,你父亲的决定不能算是错的。而如今,事情已经被你办成这样了,你父亲不改主意都不行。不要有什么顾虑。回京后,我会跟你父亲谈谈的。”
不管有没有什么顾虑,她都不打算写只言片语。
这个时候,千言不如一默。
她直接跳过这个话题,说阴成之:“您家的那个……是儿子,但我发现您一直把儿子当姑娘养。关在屋里是几个意思?”
“我家的孩子单纯……”阴成之黑了脸,蹭的起身,抬脚就要走。
“单纯怎么了?”林雨桐就说:“怕被人欺负吗?有我呢怕什么?我还能叫人欺负他?”
我就怕你欺负他!
随后的几天,四爷倒是出门了。应该是他跟阴成之说了什么,他被解禁了。并且允许在自己出门的时候,跟着。
不过,跟着是能跟着了,侍卫却跟了好几个。想说点啥私密的话,那是一点机会也没有的。
两人老夫老妻了,也不着急。
就在凉州的集市上,三国的互市上,随便的转一转看一看。才三五天的工夫,内外城中间那一圈三里宽的巷子,当日被鲜血都铺满的街道,如今被冲洗的一尘不染。早看不出当日酣战的情形了。集市恢复了贸易。北康的商人,在凉州重新审核了经商的资质,另外发了牌之后,才有资格在凉州经商。西海也是如此。
这个地方,也因此成了消息集散地。
除了物品,出没最多的,只怕也是探子。
有些商人本身就是最大的探子。比如石万斗。
戚威对这事一直都很有分寸,他的话是:“探子得查,得知道谁是探子……只要对凉州的安全不构成威胁的,就随他去……”
有时候,这些探子或许也是可以一用的。
误导别人的消息,从这些人嘴里传过去,才是最可信的。
正在集市上转悠着呢,前面突然就嘈杂起来。紧跟着,是一匹疯马窜了过来。林雨桐拽着四爷靠边站了,几个侍卫都追过去,这疯马不能这么乱窜。
四爷低声道:“小心人家调虎离山……”
话没说完,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一身北康人打扮的汉子就冲了过来。动作快的林雨桐吓了一跳。她带着四爷朝后一躲,抓起边上摊位上的麻绳当鞭子似的甩出去。林谅从边上斜刺而出,直取对方的咽喉。
看三五个回合之后,这才要了对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