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江蓠却是一个人下来的:“佟太医……死了。”
死了?
等尸体从房间抬出来,林雨桐亲自上前去查看,才发现,面上看上去是上吊自缢身亡的人,其实是先中了毒了。
这就有意思了。
谁杀了佟太医?又怕佟太医说出什么来?
江蓠低声问:“殿下,把所有的人都集合在一处。”
林雨桐摇头:“不必了。找人买口棺材,装殓了带回去给他的家人吧。”
至于谁杀的人?
要么就是禁卫军中有那个女人的人,要么就是林平康身边的人了。
但不管是谁,林平康主动躲出去以图制造不在场证据的举动都证明,要么,他就是当事人,要么他就是知道内情。
但不管为什么,有他就行了。什么时候追究都行。现在不用浪费这个时间了。
等林平康和陈云鹤回来,船上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林平康问林雨桐:“殿下……一切还都好?”
“好!”林雨桐看他,“应该有什么不好吗?”
“没有……没有没有……”林平康笑笑,“一切都好就好……”
剩下的一路就平安多了,已然打草惊蛇了,再做什么,就没什么意义了。
人上了通城的码头,那边宫里就收到消息了。冯千恩就低声禀报:“……没动,有人动在前面了……”
宣平帝蹭一下就坐起来:“是她吗?”
冯千恩摇头:“不能确定。但是想来除了她的人,也没谁的人了。”
宣平帝一下子就笑了:“终于肯露头的。不过……她冲着太孙去,是什么意思?”
冯千恩还是摇头:“她的手段神鬼莫测,喜怒……又多是无常。性情只在善恶之间……做事又只凭好恶,所以,奴实在无从猜测。”
“平康可受了牵连?”宣平帝想起什么似的,问了这么一句。
“不像是受了牵连。”冯千恩低声道:“三皇子到底是不一样的……”
她生的,又是她亲自养了两年,哪怕是借了人家的身体,但这种情感,总是有一些的。
宣平帝就笑:“总算还不是完全的冷血无情。”
冯千恩就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宣平帝起身:“走!去九重宫。”
九重宫是李妃的宫殿,这地方,差不多能跟冷宫划等号了。
三皇子和静乐公主其实都不常来,除非有必须要出席的场合,李妃是不露面的。宫门紧闭,轻易不开。
其实,这九重宫是完全可以自给自足的。打从‘她’走了,宣平帝一直就没有踏足过。今儿一进来,才发现,这宫里一天也没有荒废过。如今地里的庄稼涨势很好。有那被那女人称之为‘辣椒’的东西,红彤彤的挂着,已经能采摘了。还有那番薯,已经挖出来,放在垄上晾晒呢。更有那苞米,外皮都已经有些干了,看来是能掰了。各种的果树屋前屋后的种着,果实累累。
宣平帝此刻,有种今夕何夕的感觉。
他蹲下身子,把辣椒摘下来用衣摆兜着,听见脚步声,一抬头,就见一穿着碎花棉布的女人提着小篮子走了出来,头上还用蓝靛布把头发包了,脸还是那张脸。
曾经,也是这样。她这么走出来,跟他说:“你怎么干的这么慢啊。这点活你都干不明白。然后会蹲下来,一边嫌弃一边帮着干。”
而现在,这个女人明显是被吓了一跳,篮子一下子就掉地上了,然后她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圣上……万安。”
那一丝兴味,在宣平帝眼里消失了。
他站起身来,看了看从篮子里散落下来的鲜山楂,问道:“怎么想起摘这个了?”
李妃磕磕巴巴的:“……静乐……有些积食,给她熬汤喝。”
“你对静乐,有心了。”宣平帝过去抬手扶她起来,“老三年纪也不小了,你很该为他操心操心。”
李妃赶紧道:“三皇子……有您和皇后娘娘操心,臣妾不敢逾矩……”
是啊!话是这么说的。但是那个她却永远都不会这么想吧。
老三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怎么可能说出叫皇后做主的话呢。她曾经抱着老三说过:“她会叫她的儿子登上皇位的。”半点都没有避讳自己的意思。
他那时候是怎么回的?
他说:“若能长生不老,谁还贪恋人间的帝王?”
如今想起来,真是历历在目啊。
她对太孙下手,是为了为老三清除障碍吗?
可就算是如此又如何呢?她不再是李妃了。
收敛心神,他笑了笑:“老三这两天就该回来了,该过问的还是要过问的。”
李妃默默的点头,似乎是大着胆子问了一声:“陛下要留下来用膳吗?”
她这么问着,眼神有些躲闪。
宣平帝一愣:“她做过的菜,你都会?”
李妃急忙道:“不敢跟神女比,臣妾也就能学个皮毛而已。”
“那就留下吧。”宣平帝起身,“好些年,没吃到过了。”
“陛下留在那边吃饭了?”华映雪皱眉,“吃的什么,打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