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油加醋的说了好些话,末了道,“娘子,轩儿的亲事,你当真不要再好好考虑一下么?轩儿也是我的亲生骨肉,做爹的,哪能害了自己的孩子?张家姑娘真不是良缘。”
“夫君,你知道轩儿的身子,于我而言,旁的都没轩儿的身子骨重要。这门亲事,我是不会退的。”她对轩儿没有太高的期望,她只要他开心健康,就满足了。
葛知府见徐氏还是如之前一样油盐不进,就没再劝,点头道,“成,为夫听娘子的。”反正张周两家都要衰败,葛宇轩想娶张楚就娶吧,反正这样的女人娶回来一点用都帮不上。
正如葛知府说的那样,张家的事情并未轻拿轻放,反倒按照律法严格执行。张灏拿出所有的身家补了匿银不说,还又被打了五十大板,并流放三载。至于周家,比张家好了些许,可结果仍是让一家人痛心难受。周县丞被贬入北荒为县主簿,虽还是官身,可看情形,这一辈子怕是都回不了扬州府了。至于周氏亲哥,原靠其父在县衙得了个文书的差事,此时自然也没了。
周家被张家连累至此,自然怨恨恼火,临行前都未搭理周氏。只是让周父周母心寒的是,他们不搭理周氏,周氏也不曾登门关心过他们。就是谢氏的娘家,还曾送了些银子与他们,反倒是他们千恩万宠的女儿,就跟被人藏起来似的,一点讯息也无。
周氏此时哪里还顾的上自己的爹娘,她如今正拉着一屋子小妾庶女坐在张府大门边哭诉呢。张灏为了匿税跟罚银,这张家的大宅子就被他给卖了。
除了这个大宅子,家中的所有店铺,田地,都没了。如今他们张家,只有乡下的一件破屋子,并女眷的一些首饰藏银。至于周氏自己的嫁妆,为救张灏花出去大半,余下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
仔细一算,整个张家最有钱的反倒是被和离回家的张娴,毕竟她手里还握有被返回来的嫁妆。周氏是个疼爱女儿的,当初给张娴的陪嫁,可都是实打实的宝贝,光是压箱底约莫就有一万两。
周氏想着,张家虽落败了,好在张娴的嫁妆还在,仔细点过日子,还能东山再起。只可惜周氏想的美好,张娴却是不肯白养这么一大家子,只道,“娘,女儿可是个弃妇,无儿无女的,日后没人依靠,可得靠这些银子傍身呢。这些钱,可不能拿出来养这么些白吃白喝的。”
白吃白喝的自然是指张楚张甜罗姨娘等人,周氏听了,也未觉得哪里不对,只点了点头道,“娴儿放心,过几日给你几个妹妹寻个夫家,咱家就有凑手的银子了,如今你只需拿一点出来应应急罢了。”
“娘,真应急,你把你这镯子,簪子典当了不就成了,何苦非跟女儿的嫁妆过不去?”张娴铁青着脸,一脸不爽道。
周氏见张娴竟是一毛不肯拔,这心顿时哇凉哇凉的,她沉着脸,最后问道,“娴儿,娘如此艰难,你当真半点不拉扯一把么?”
她是还有些之前的首饰,可那都是她的心爱之物,倘若典当了,她日后还如何参加其他夫人的聚会?怎不能光光插根玉簪子吧?
“娘,不是女儿不拉扯你,而是女儿无依无靠,实在拉扯不了你。”张娴说完这话,招呼着小丫鬟就驾车离开了。
她的嫁妆单子里有间不错的宅子,前几日,她就派人去打扫了,如今搬过去倒也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