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仪是个很特别的姑娘, 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尤为显眼, 不仅如此, 她还弃了裙子配饰, 只简单的穿了白色衬衣黑色长裤, 从背影望去, 不像个女娇娥, 倒似个身子单薄的俊少爷。
再细欢她的面庞,鹅蛋脸柳叶眉,唇红齿白, 本该秀气的面孔则因一双坚定的眼眸,多添了几分英气。
她不似旧派的大家千金,亦不同于新派名媛, 她挺直的腰杆, 坚定的眼神,倒似后世的女强人。
她可不就是个女强人, 这个时代女权运动的发起者, 亦是散尽家财的爱国英雄。
此时的陈修仪虽有几分稚嫩, 不过也已凸显几分领导能力, 这点, 从班里学生的表现就能看的出来。
下课以后,一个班大半的学生都聚在了陈修仪旁边, 七嘴八舌道,"修仪, 你看我做的横幅怎么样?咱们明天游街的时候就用这个。"
"修仪, 我又拉了十几个人过来。对了,张楚同学,我看你的名字跟那位可怜的姑娘一样,不如你也加入我们。"
张楚听了有些诧异,暗道,难不成这些学生所说的游
街还跟她的事情有关?
"不知道我能为大家做点什么?"张楚试探性的问道。
"张同学,你看最近的报纸了吗?"陈修仪出声问道,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哑,不是天生的,应该是后期用嗓过度造成的。
"嗯,看了不少,尤其喜欢夜阑先生的《新,旧,与平等民主》一文。"
"哈哈,没想到张同学竟也是同道中人,修仪,你看,又有人喜欢你的文章了。"
张楚听此是真的诧异了,没想到这篇文章竟是陈修仪写的,一个女学生,思想竟是如此超前,也是,陈修仪本就不是一般的女生,说声巾帼不让须眉也不为过。
因为观点相近,张楚与几位女学生之间的关系拉进不少,同时也答应参与她们的游街活动。
同桌成了伙伴,陈修仪自然高兴,她先将明日的时间路线以及口号告知了张楚,末了道,"我们的目的是让所有的女同胞们觉醒自我维权意识,改变过去的思想,勇敢的为自己而活。"
张楚听了,思索后问道,"陈同学,你觉得女子一生从男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嫁前从父,嫁后从夫,夫死从
子,一生竟能用一个从字来概括,何等悲哀。
"自是她们从小接受的思想。"陈修仪脱口而出道。
三从四德,那是女子们从出生到死都必须戴牢的枷锁。
张楚听了又问道,"是啊,可是思想改变了,就真能实现自我改变么?女子天生体弱,若冒冒然反抗男子,是否会遭受身体上的惩罚,再比如,有些女子被夫家休弃,她又该何去何从?大环境如此,女子生存不易,她们也许并不是不想改变,不过是无能为力罢了。"罗氏就是如此,她不是不想逃离张家,可是她出不来,同时她也舍不得女儿。
陈修仪听了皱眉不语,倒是别的同学气道,"张同学,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做的就是无用功,没意义吗?"
"就是,算我们看错了你,一来就给我们泼凉水,灭人志气。"
张楚倒是笑道,"咱们做的事情自然有意义,只有思想上进步了,人生才能进步。我只是觉得,我们的活动不应该仅仅局限于游街,还应该包括方方面面。"
陈修仪看了一眼张楚,郑重道,"张同学,你若有别的好想法,还请一定知会我们。"
张楚忙谦虚道,"我就是这么一想,具体方案还未想
好,这样,不若我先回去做个企划书?"
这一日,张楚房间的灯一直亮到半夜,小红睡了一觉醒了,张楚都还未洗漱休息,她揉了揉眼睛,嘟囔道:"小姐,你要不要吃点夜宵?"
"小红,你先睡吧,我一会儿就好。"张楚说完这话,又将计划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以防中间漏掉几个重点。
小红打了个哈欠,复又往床上一躺,没一会儿就又睡着了。至于张楚,半夜用脑的后果则是亢奋的睡不着觉,无奈,只能跟嘯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主要是问嘯嘯张家那边的动态。
"楚楚姐放心,张家这会儿可没功夫来找我们,他们跟陈家死磕上了。"嘯嘯很是得意道,经过几次升级之后,嘯嘯添了许多新的功能,能为张楚办不少事情。
"死磕?陈张两家不是才结的盟么?"因为有嘯嘯在,张楚并未将所有心神都放在陈张两家,只偶尔问下境况。
"哼,有我在,怎么可能让他们两家顺利结盟。张家也都是些笨人,我都快把他们家库房给搬空了,他们都没发觉。若不是我故意暴露出来,只怕他们到底都不晓得。"想到这里,嘯嘯颇有些不屑道。
当初张楚走的匆忙,只将罗夫人屋子里一些值钱的东西带走,嫁妆之类的都没清算。好在有系统的帮助,张楚不仅仅有了嫁妆单子,还知道这些嫁妆能值多少钱。
罗氏的嫁妆,自然也不能白白便宜了张家,又因为赶路赶的急,张楚就将此事交给了嘯嘯。
嘯嘯去了库房,那真是半点没手软,不仅如此,他后来还聪明的将这件事情嫁祸到陈远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