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多地说话沟通,许晚现在习惯每天到铭德公司食堂吃早餐,助理便也无需做这顿早饭,煮好她常喝的咖啡以后点点头便去忙碌别的。
屋里没人说话,空旷,深城跟别的城市没什么不同的阳光从落地窗外洒进来。
许晚拿着咖啡杯,慢慢踱步到窗边,看着窗外院子里修剪整齐的草坪,草茬是她熟悉的高度,跟任何一套房子都没有不同。
从国外住到国内,从临江住到深城,离婚或者不离婚,生活还是一切照旧。
许晚失笑,忍不住期待起几小时后即将见面的铭德的同事们。
放下咖啡杯,她回首环顾了一眼这幢自己在深城的住所,生活助理悄悄地从她的视野里踱出去。
她以前不爱说话,也养成了手下人缄默的习惯,说来奇怪,以前都不觉得对方这样有什么不好,现在的她却莫名觉得身边安静过头。
可能是有了热闹和快乐做参照吧,她这一刻突然想起了金父金母和金窈窕一家人挤在厨房里做菜的模样,想象的喧闹褪去以后,留下的仍是熟悉的寂然。
电话响起,她看了一眼,是相熟的律师。
律师道:“许女士,手续已经全部办好了,我们车队刚刚到深城园区,一会儿安顿好了就送去给您。”
许晚问:“车队?你们来了一个车队?太劳师动众了吧?”
律师赶忙解释:“您误会了,不是律师团的车队,是晶茂的车队。”
许晚略一思索:“启明也来深城了?”
律师:“是的,听说是深城园区有个会议要开。”
许晚也没疑惑儿子来深城都不跟自己联系一声的做法,他们一家之间本来就是几乎零交流的相处模式,最开始是她跟丈夫天南海北顾不上儿子,后来儿子长大,也同样不搭理她们。
许晚疑惑的是深城园区的会议,怎么会用得着沈启明亲自来开。
她略一思索,想到个可能,眉头忽然挑了下。
挂断电话后,她翻了遍通讯录,找到那个几乎没怎么拨打过的号码,眼神复杂,犹豫片刻后,轻轻按了下去。
沈启明接起后问她:“什么事?”
许晚张了张嘴,道:“启明,你在深城对吗。”
沈启明:“嗯。”
许晚:“律师说一会儿要来找我,我到时候应该在铭德上班,你一起来吗?”
沈启明顿了一下,果然没有立刻拒绝,而是问:“我去干什么?”
许晚听着电话里儿子熟悉的冷冰冰的声音,不知怎的有些想笑,咳嗽了一声才道:“妈妈第一次上班,工作上遇到很多困难,想跟你请教。”
*
金窈窕想着今天估计得打场硬仗,特地早早来到公司,连金父也跟着一道早起。
金父皱着眉头:“这么多审查部门一起过来,肯定不正常,但咱们公司的手续绝对没有问题。”
金窈窕拍拍他:“别紧张,兵来将挡。”
金父其实是为这个变故背后代表的信号在难过,叹了口气:“没想到,师门一场,最后还要兵戎相见。”
父女俩到公司时还早,保安倒是都就位了,老爷子们穿着制服正聚在大门口看今天最新的报纸,时不时高谈阔论,一个不少。
真齐嘿,果然是一起出的门。
孟爷爷看见他俩,点了点头:“来啦?”
金窈窕看了眼时间,深城的地铁确实该开了,但一群老人家赶那么早,她有点担心他们休息不好:“孟爷爷,你们起那么早,能休息好吗?”
孟爷爷摆摆手:“年纪大了觉少,呆着也没意思,还不如赶在早高峰之前来。”
是哦,深城地铁早高峰出了名的拥挤,住市中心也不容易的。
金窈窕了然点头,叮嘱他们小心受风后才走。
背后一群老人家又开始讲起了报纸上刊登的政治新闻,有理有据,对国际形势了然于胸。
金窈窕父女俩进门,公司前台的位置上,许晚正低头整理着桌上的登记簿,看到他俩,也是一笑:“来啦?”
金窈窕又是无奈:“许阿姨您也太勤奋了吧,这才几点啊。”
许晚:“在家呆着无聊,不如来公司转转,加上饮水机的水昨天也喝完了,我早点过来换上烧好,大家一会儿上班也方便泡茶。”
金窈窕:“……”
真是个非常用心的前台。
说话间公司大门被推开,金窈窕还想又是谁到的那么早,回头看到来人,却猛然一愣:“沈总?”
沈启明一身正装,迎着晨光踏入小小的铭德分公司,见到她亦是顿住脚步。
目光相对,金窈窕问:“你怎么在深城?”
沈启明看着她,片刻后张嘴:“来开会。”
金窈窕好笑地看着他:“那到铭德来干什么?”
沈启明睫毛颤了颤,许晚赶忙道:“窈窕,晶茂那边有文件给我,刚好我有工作上的难题请教启明,就让他过来了。”
金窈窕:“……工作上的难题?”
“啊。”许晚乍一听也想了想,是啊,前台能有什么难题呢。
她回头看了眼饮水机,终于想起来一个:“饮水机刚清理完,水桶我不是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