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中带着微微凉意。
终于得了空亲自出宫来探望贤王的楼西胧, 却听退到轿子旁的宫人回禀,“皇上,贤王不在府上。”
“不在?”楼西胧一阵诧异。
“家丁说贤王昨日离府时带了车马, 怕是远行。”
楼西胧是隐瞒身份出的宫,如今贤王不在,他也不必显露身份兴师动众了。
“皇上,是回宫还是?”
楼西胧都出了皇宫, 今夜又是天清月明, 与那灯火通明的闹市相隔不远,他略一思索便弯腰从轿子里钻了出来, “在宫外转转吧。”
……
两个站在翟府外的家丁正困的打起哈欠时,身后紧闭的大门忽然开了。看清走出来的人是谁后, 那哈欠打到一半的家丁连忙合上嘴巴,“少爷——”
已经迈出门槛的翟临站在灯笼下捏着袖口。
“大晚上的, 少爷您这是要去哪?”
“去外面转转。”今日不归翟临当值,他在府上呆了一天, 到了晚上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便想着出去走一走。
“我去叫几个人跟您一起。”
“不必了。”翟临摆了摆手,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
竹编的笼子精细的很, 楼西胧伸手一碰, 这巴掌大的笼子里便传来响亮的虫鸣。
“公子, 这只是紫金大将军。”见楼西胧锦衣华服, 挑着担子的小贩便将这用麻绳挂起的笼子取下来,打开盖子给楼西胧看了一眼。
里面是一只通体乌青泛紫的大虫。
“您听听。”小贩又合上笼子摇了摇,叫声果然更响亮了几分。其他竹笼里的蝈蝈也应和起来,一时虫鸣声此起彼伏,“会叫又会打, 包您做常胜将军。”
楼西胧从前也是斗蝈蝈的好手,他在宫里还专门蓄了宫人替他养这些,只如今的他已经没了当初的玩乐心思,因为熟悉的虫鸣才驻足多看了一眼。
因得已经进入了炎炎夏日,夜间凉爽后市集上的人反而要比白天更多,十几个侍卫听楼西胧之令不敢离他太近,跟在后面一路上都是如临大敌。如今看驻足片刻的楼西胧又往前走去,身后乔装的侍卫连忙跟上。
“让开!”
“让开让开!”
正走走停停看市井风光的楼西胧忽然被人迎面撞了一下,身后侍卫正要上前,听得对方回过身来后喋喋道歉的楼西胧抬手制止了一下。侍卫这才没有出手。
撞人的男子也是被人推搡,推搡他的正是面前一个为自家主子开路,一脸凶相的奴才。楼西胧素来不喜欢仗势欺人的人,如今又被这浩浩荡荡的一堆人挡了路,便站在原地静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好你个狗东西!骗人骗到你爷爷头上来了!”
因为一时间挤过来的家仆太多,楼西胧只闻那少爷跋扈的声音,却并没有看到其人。他侧首望过去,正见被他们拦住的是一个猎户。猎户无论可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看来像是富家公子仗势欺人的戏码。
“先给我打他两耳光!”
“是!”身旁家奴走来,左右开弓打的那猎户晕头转向。
楼西胧皱眉,问身旁的侍卫这跋扈公子的来历,侍卫翘首看了一眼,道,“是平东将军之子韩旭飞。”
楼西胧记得此人——是那个在御书房同他们一起读书的小胖子,只因为太笨太傻,常常受人欺负戏弄。
“韩爷爷饶命——韩爷爷饶命——”
因为算是有几分印象的故人,楼西胧排开前面的人走了过去。他正看一众人中,站着一个脸颊圆润的胖公子。
韩旭飞从袖子里丢出一个油纸包,丢在地上后里面的东西便显露了出来。短短的一截,上头鲜血淋漓,那韩旭飞气的不轻,喝道,“爷爷找你买虎鞭,你拿猪的玩意糊弄爷爷!你当爷爷看不出来吗!还想饶命——”又是一脚。
还在想那油纸包里是什么的楼西胧听到此话哑然失笑,身旁另一个看热闹的人却已经忍不住嗤笑出声,只怕给自己招来灾祸,笑了一声就连忙捂住了嘴。
此时的楼西胧已然不觉得这韩旭飞是仗势欺人了。
“打!狠狠的打!”
猎户被从地上拽起来,拳□□加下他只能抱头翻滚。那些本来堆在身旁叫卖的装在笼子里的鸡鸭猞猁因为翻倒全都跑了出来,因为都是山野间的野物,野性难驯,如今又受了惊吓,有几只竟冲着韩旭飞扑去。韩旭飞后退了几步,还是身旁的奴才忠心护主,几刀将那些野物砍死。
因为楼西胧站的近,血溅到了他的靴子上。他自己并未察觉,往后退了一步。
正在身旁的人因为到处乱窜的鸡鸭跳脚时,翟临也因为此处的骚动被吸引了过来。只他懒得挤进人群,一个纵身跳上了一间房的房顶。
随着地上的野物垂死挣扎,血腥味渐渐弥漫开来。
站在一旁的楼西胧忽然觉得手腕一紧,而后什么东西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