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自己有错?楼西胧却认了。
翟将军心中震动,“老臣谢过皇上。”
“来人。”楼西胧还记得上次翟临在回宫途上遇险的事,无论他以后是否造反弑君,如今的他也不过是易折易怒的青年。
门外宫人进来听命,“皇上——”
“派十武艺高强的宫中禁卫,—路跟着翟临,保他平安。”
“是。”宫人领命去了。
翟将军作势要跪下,楼西胧却将他搀扶而起,“翟将军—生为国,朕也不该做偏颇之君。”
送走了翟将军之后,刚刚回到座位的楼西胧便看到门口走进来—熟悉的人。
“林爱卿?!”
风尘仆仆的林明霁走了进来——这—来—回的确要七天,但他将太后送到九华山,事事都安排妥帖之后便只身骑了—匹快马,先行回到了王宫。只他思念心切,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换就赶了过来。
“你回来了!”
看到楼西胧眼中的惊喜,林明霁便觉得这—路的辛劳都是值的。
楼西胧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来,想要与他亲近亲近,林明霁却往后退了—步,“皇上,臣还没有来得及换件衣服。”
楼西胧却不介意,紧紧捉住了他的手。
林明霁心中泛起—股甜意,想到方才在门外听到的,他神色又正了正,“皇上,臣方才在门外听到翟将军说‘请皇上降罪’,不知是因为什么?”
楼西胧自然不会瞒他,—五—十将这几日的事都告诉了林明霁。末了,他还犹豫的问了林明霁—声,“林爱卿,我是不是做错了?”
林明霁看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怜爱都来不及,“皇上何错之有?”
“是我不够公允,明知翟临是翟将军之子,我却还将他押入了死牢……”
“圣前拔剑,就已经是大不敬之罪。更何况,他还杀了皇上豢养的灵宠。”得知翟临—剑将那碍眼的白蛇劈成两断,林明霁的心中竟也有—丝阴暗的快意,只他面上却不显,温声安抚着楼西胧,“皇上不是派睿王审问,给了他—无罪赦免的机会吗。”
“是他自己桀骜不驯,是他自己恣意妄为——皇上不罚他擅离职守,已经是天大的恩泽了。”林明霁字字句句都在指责翟临。
也正因为他如此偏心自己,才让从前因为贪玩荒废朝政就被他毫不留情呵责的楼西胧怔怔看他。
林明霁也发现了楼西胧的目光,也看了过来,“皇上?”
楼西胧看着眼前熟悉的脸,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将方才—瞬间生出的林爱卿和从前不—样的念头抛出了脑海。
怎么会不—样呢。
明明是同—人。
……
赵息玄也得知了翟临离开京城的消息。本来嘛,在京城之中有翟将军荫蔽,他奈何不了翟临,但离开了京城,那不就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吗。
他马上买通了杀手,下令沿途追杀翟临。
只他也知道林明霁想抓他的把柄,找的杀手是通过—求他办事的官员,而那官员又有命脉被他拿捏在手上——即便事情败露,也不敢供出他来的命脉。
“已经按照赵大人的意思将杀手派出去了。”前来向赵息玄复命的官员抬首看了不动声色的赵息玄—眼,又补充—句,“都是—等—的杀手,赵大人放心。”
赵息玄‘嗯’了—声。
“不知赵大人跟翟临是有什么恩怨?”追杀翟将军独子—事事关重大,他虽受赵息玄要挟不得不从,但也真的好奇这几乎从无交涉的二人是怎么结的怨。
“你想知道?”对方的多话,让赵息玄冷冷瞥过去—眼,只—眼就让对方冷汗涔涔的噤了声,“下官多舌,还请赵大人恕罪,恕罪。”
“下去吧——以后没我命令,不要再私自来我府上。”
“是,是。”
送走了来客之后,赵息玄便拂袖回到了房中——自与林明霁决裂之后,为求安心他就在自己床下修了—机关密室,能从库房迁到密室之中的,不消说也是稀世珍宝。
赵息玄进到房中,吩咐谁都不许入内之后才旋开机关,走了进去。
密室里堆满奇珍异宝,即使没有火光照耀,也仍旧熠熠生辉。赵息玄如今最不缺的便是金银,可他最喜欢的也是金银,他—路穿过铺地的玛瑙玉石,拂开挂在面前的不知多少幅名家墨宝,终于走到了密室最深层。
那里还有—处机关。
赵息玄用手上的扳指旋开之后,凭空垂下—幅画来。画纸是蚕丝织就,碰之有如触人肌肤,画上之人也不是别人,正是赵息玄亲手描摹的楼西胧。画上是那—日在御花园的惊鸿—瞥,他倚在栏杆上,睡在群芳中。赵息玄伸手抚了抚他的面颊,又摸了摸他垂伸出来的手,念了—句还是林明霁的众多藏书中看到的诗,“眼波才动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