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了。”
尤其是昨儿刚刚下了一场大雪,今日就越发冷了。
丛双笑着道:“一会儿到了乾清宫就好了,那里暖气足,地炕常年烧着,比咱们烧上四五斤的红箩炭都暖和呢。”
又是走了半刻钟,前头遇上了钮妃,二人互相在轿辇上见了礼,一边抱着汤婆子说着话。
“妹妹明儿可警醒着些,咱们又得早起了,要跟着贵妃去参拜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说到这儿,她面色有些扭曲,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繁文缛节的,一时半刻,还真没法儿结束。”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别看她生得英气,但也怕冷啊。
闻言,富察舜华不由咽了咽口水,艰难地扯出一抹微笑。
这天气如此,想也知道明儿会是什么酸爽滋味。
“记得去年这时候,我那天累得不行,差点没睡死过去,回了宫,足足一个时辰才缓过来,去了身上的寒意。”
她低声道:“别看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得受礼,但是她们也是熬时间。”
富察舜华心有戚戚,“但是好歹是正日子,虽然冷的彻骨,咬着牙也得撑下去。”
两人这一番说道,感觉交流都顺畅了不少。
“我听说,最近内务府的乌雅铎弼,近来可是总被他顶头上司臭骂,说他办事不牢靠,还真是叫我开心。”
富察舜华转着手中的汤婆子,靠在轿撵上,唇畔带着一丝丝似有似无的笑意,“大概就是做错了事儿吧?”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他沦落至此,也不奇怪。”
“妹妹说的极是。”
二人相视一笑,知道对方必定在其中也出了力。
那乌雅铎弼不过二十来往快三十的年纪,在内务府风生水起的,也没见多大能耐,逢迎钻营倒是极为出挑,一瞧就是乌雅家和乌雅贵人一力扶持上位的,找出错漏来,实在再容易不过了。
等到了乾清宫,进了殿内,室内井然有序,一应宴桌,已是摆得整整齐齐,只待人入座。
富察舜华跟在钮妃身后进屋,被宫女引着落了座,与一应人寒暄着,不时拨弄着盘里的糕点。
今日她的下手坐着的,依旧是端嫔,两人就不时闲聊着。
端嫔盯着乌雅贵人的肚子,垂下眼睑轻轻道:“乌雅贵人这肚子,真叫人羡慕,这才两年,怀了两胎了,去岁十月底才生下四阿哥,明年年初又要生一个了。”
富察舜华拿起手边的小盖碗,呷了一口龙井,心中暗叹,何止呢?
别的人她不清楚,但这位,生的孩子数量之多可以与荣妃持平了,同样都是六个。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易孕体质吧?
话音刚落,宫中三大巨头就到了,众人连忙起身请安。
再度落座后,南府的歌姬舞姬们上殿,载歌载舞,靡靡丝竹之音,不绝于耳,灯火通明,外头更是烟花绚烂,火树银花不夜天。
内务府给她上了今年新酿出来的葡萄酒,度数低不醉人,果香慢慢,残渣也滤得不错,入口清冽,倒极适合她饮用。
她至今忘不了上次喝菊花酒一杯倒差点没去做神仙的事儿。
端嫔轻轻抿了一口葡萄酒,手中的杯子放下,看着那个容貌妍媚,眸中光华流转的领舞舞姬,笑道:“这个倒是生得一副好容貌,与乌雅贵人都不分上下了。”
富察舜华眉头微挑,也没接话。
乌雅贵人虽是宫女出身,但现在好歹也是正经有名号的宫妃,不是她迂腐,而是歌姬舞姬这些人,在现在仍旧是下九流,按照现在的想法,这不是侮辱人家吗?
乌雅贵人是宫妃了,她端嫔难道就不是了?
见富察舜华没反应,端嫔也觉得没甚意思,还是她下首的僖嫔接上了话茬,“姐姐可别这么说,真要论容貌,怕是只有咱们靖嫔娘娘才能压得下去她吧?”
此话一出,周遭皆是静寂下来。
端嫔此时正举着酒杯,手就这样停滞在了半空。
富察舜华只是微微转头一笑,十分无奈,也不见生气,只看着面前的歌舞。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