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宫门还未落钥, 廖凡急匆匆地出去,跑到了乾清宫,告诉了梁九功, 让他帮着进去通传。
康熙得了信儿,忙不迭地就坐上了御辇, 去了景阳宫。
而众妃自然时刻都关注着乾清宫的信儿, 或早或晚的, 一个个都到了。
眼看着富察舜华都生子了,贵妃坐在位子上, 不由护着自己的小腹,口内心中,俱是涩然无比。
可恨这乌雅氏现在倒不着急, 两面的局势,呈胶着之态, 只看谁先沉不住气了。
想到这儿, 她深吸一口气,掩住了内心的暴戾与焦躁。
于嬷嬷正和康熙禀报:“主子胎位正, 只是毕竟是头一次,不免艰难些, 就……有的等了。”
佟贵妃笑道:“这有什么, 靖嫔吉人天相,又有皇上在此坐镇,定然能顺顺利利地生下皇嗣,若真的艰难些, 也不过是明儿补个觉罢了,在这儿守着,才能安心些。”
她口不对心, 心里酸的厉害,根本不愿瞧见旁的女人生孩子,想起自己的糟心事。
但场面话,自然也要说得漂亮。
毕竟皇上在这儿呢。
康熙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贵妃说的极是,她吉人天相,定然能顺利生产。”
见他附和自己说话,贵妃心头不由一阵雀跃。
这时秋云来问众人都要什么茶,贵妃这才吩咐秋云,“给我上一杯酽茶,要浓浓的。”
康熙这时听到了,皱眉道:“现在已是入夜,用酽茶对脾胃不好,且会使用得饭食难以消化,靖嫔这儿常年备着花果茶,也有各类果酱,一冲便得了,你用这个吧。”
刚听到康熙关怀的话,贵妃嘴角勾起,听到后面,虽还笑着,但个中滋味,想必不只是她,其余人或多或少也能尝到。
不是常来长坐,哪里知道如此详细?
“多谢皇上关怀,那就上果茶吧。”
月上中天,室内的气氛越发凝滞起来,只能隐隐听到富察舜华轻微的呼痛声。
室内传来了稳婆的声音,“娘娘,用力,再用力。”
康熙因此烦躁不已,站起身来回走着,刚巧于嬷嬷从产房走出,便叫了她过来,问道:“怎么回事?都这么久了,还是不行?”
“靖嫔娘娘胎位正,定然能顺利生产,如今耗时长,也不过是因着初次罢了,皇上稍安勿躁。”
于嬷嬷耐心地解释道。
“那怎么产房内声音如此微弱?难道不是她没了气力?”
于嬷嬷垂首道:“并不是,进入产房前,奴婢特特叮嘱了靖嫔娘娘,要保存好力气,尽量不要大喊大叫,白白损了力气,就怕后劲不足,因此,她叫人拿了一块儿巾子塞到了口中。”
“生产之痛,常人难以忍受,但不喊叫,又怕忍着咬了舌头,因此,许多人都会如此做。”
一盆盆血水被送出,再是小心,血腥气也不免逸散开来。
康熙闻此,内心更是燥郁无比。
每隔两刻钟,便要问一遍,再之后,便是一刻钟,半刻钟,只觉时间过得极慢。
直到丑时,众妃皆是昏昏欲睡,睡眼惺忪,闭眼假寐,才听到产房内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众人一下子就醒了神,纷纷从椅子上起身。
“生了?这是生了?”
皇子还是公主?
现下,这是在场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
先前听说这靖嫔爱吃辣的,素日也没见景阳宫的人露出什么痕迹来,八成是个公主了吧?
稳婆这时抱着个通红的小襁褓出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靖嫔娘娘顺利产下皇嗣,母子均安。”
母子?子?
众人心里犯嘀咕,未必就是皇子吧?
佟贵妃心里发堵,却还是不死心试探道:“靖嫔生下了小阿哥?那真是大喜事呢,她为皇室开枝散叶,皇上可要好生奖赏一番。”
最后这话,却是对着康熙说的。
康熙却有些惊讶,顺手接过襁褓,“是阿哥?”
“先前不都说酸儿辣女,必是公主吗?”
稳婆不敢和康熙抢孩子,忙道:“自然是阿哥,如假包换,至于酸儿辣女的说法,也不知是从哪儿传的,但也算灵验,有不少应了的,但也有不少没应的,靖嫔娘娘想来就是这话中的例外了。”
例外?
又看看康熙抱着孩子熟练的姿势,众人不禁心里又是酸的冒泡。
但还是上前,“恭喜皇上,喜得皇子,六斤六两。”
“小阿哥生的模样倒是俊秀,除了一双眼睛神似靖嫔,其余的倒都是像了皇上呢。”
佟贵妃纳闷儿地看着荣嫔,“啊?孩子刚出生,还没张开,你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本宫在这孩子的五官上,一点没找见皇上与靖嫔的影子。”
见她并非找茬,荣嫔笑着解释道:“娘娘还是见得孩子少了,以前我也是分辨不出,后来,见多了孩子,也能看出一二来。”
惠嫔也道:“您看,小阿哥虽然被羊水泡得眼睛都肿了,但眼角微微上挑,一眼便知道是随了靖嫔的眼睛。”
康熙也打量着孩子,显然也是没看出什么道道来,却笑道:“荣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