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四品,只要能回京,哪怕降职做个五品都行。
多少人一辈子就在四品打转,再也上不去,冯知府不想泯然众人矣,一直在想办法四处活动,但活动了这么久,居然就出了这个结果。
冯知府不明所以,他不服气,他还偷偷查看过公文,不假,确实是吏部的大印。他去跟来传公文的人打听,那人刚开始一个字不肯说。
冯知府反正已经被贬官了,再也不怕人家说他拿钱办事,他直接拿钱砸,砸的那七品小官松了口。
“冯大人啊,这事儿呢,症结也不在您这里。我瞧瞧跟您透个话,近来太上皇又开始管事了。冯伯爷管着军用上的一点事儿,谁知就出了篓子。然后再一查,啧啧,冯大人啊,您这官做的不怎么样,财倒是发了不少。”
冯知府顿时就明白了,太上皇不甘心做个只会吃喝的老头子,又想出来当家做主,可皇帝年富力强,也做了几年皇帝,到手的权力岂能相让,父子两个隐隐又争执了起来。
权力这个东西最美妙,让人流连忘返,又最丑陋,让人六亲不认。
太上皇想管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一靠着孝道压制皇帝,二就是把另外一个儿子南安郡王给提了起来,封了亲王。
南安王原就和皇帝争夺了多少年,其生母杜太妃年轻时得宠,现在老了,早被太上皇扔到后脑勺去了,近来太上皇为了提携南安王,不光给儿子封了亲王,还给杜太妃封了贵太妃,就差封太后了。
要知道,皇帝的生母李太妃,还没封贵太妃呢。
除此之外,太上皇还发落了皇后娘家人。
太上皇做了几十年皇帝,手里的忠实之人也不少。若不是当年他一场病差点要死了,也不会让儿子做了皇帝。他始终不肯立太子,儿子们争得你死我活。等他病入膏肓就剩一口气了,才把皇位传给了皇帝。
谁知他晕乎晕乎,等了个把月,竟然又好了。
太上皇肠子都悔青了,可他已经是太上皇了!
皇帝嗅觉灵敏,立刻以太上皇生病为由,把他几乎是软禁在宫内,趁机收复了许多权力,把自己的人都安插到要紧的位置。
太上皇的人都被打压了下来,虽然没罢官,却不得重用。太上皇病好后,气得七窍生烟。这个不孝子,老子还没死,就把老子的人都踢到一边去了。因为生气,太上皇始终不同意封李太妃为太后。
杜太妃爬到李太妃头上去了,李太妃倒无妨,只要儿子能做皇帝,她做不做太后又怎么样。但皇帝不这么想啊,他做了皇帝,母亲还是个妃子,说出去也难听。要是李太妃能做太后,皇帝就是嫡子,名正言顺,又好听。
皇帝继位后,各处都要改革,许多老臣虽然有些不服气,也只能忍着。太上皇无法忍受整日吃喝玩乐逗美人的落魄英雄生活,开始插手朝政。他的那些簇拥者,暗地里纷纷再次投靠了过来。
顿时,整个朝堂风声鹤唳了起来。
太上皇在位时,冯伯爷混得也就一般。如今新皇即位,他更不如前了。趁着此次两位皇帝博弈,冯伯爷悄悄投靠了太上皇。
皇帝正在气头上,拿了几个马前卒发落,其中就有冯伯爷。
冯伯爷管着军务上的一小块事情,他那点差事,平日里也不大眼,油水也不大,打发没落勋贵正正好。但皇帝盯上了他,虽然没捞多
少油水,可他屁股底下不干净,一查一个准。
顿时,爵位没了,官位也没了。不光如此,连他亲弟弟冯知府也倒霉了。巡抚大人是皇帝的人,往朝廷送了一份青州府呈上去的揭发信,上面列举了冯知府这么多年贪腐的银钱数目,中间还夹杂了一些证据。
好了,树倒猢狲散,整个冯家瞬间落入尘埃。好在皇帝和太上皇虽然斗法,并未撕破脸皮,表面上还是父慈子孝,冯家因此得以苟且,冯知府并未被问罪,只是被贬官。
可这四品到七品,对冯知府来说,还不如问罪呢。
冯知府瞬间意志消沉,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喝了几坛子酒。他觉得这辈子完了,他已经四十岁了,如果再去做知县,就算他再出色,等到他告老,都不一定能再回到四品。
冯知府悔不当初,为什么要嫌弃四品官小,为什么要去捞银子,如果他干干净净的,就算大哥那里败了,至少他还能保全自己。
但不管冯知府愿意不愿意,他马上就要滚蛋了,而且,他还要把贪墨的一些银子吐出来。那封揭发信中涉及的总金额极大,朝廷只让冯知府把有证据的银子吐出来。就这,也动了冯知府的根本。
给事中这个衙门很奇特,虽然官职小,却是直达天听。这群人在衙门里坐了三天,督促着冯知府把差事卸下,又把他的家产估值卖掉,等冯知府走的时候,家里没剩下多少东西了。
刘悦薇这些日子一直关注着这事儿呢,朝廷来人,她心里顿时放下了,只要事情没有偏离轨道,那她做下面的事情就心里有谱了。
魏氏听说冯知府被贬官,喜的在家里念佛,“阿弥陀佛,这个祸害总算要走了。这几年没见他为百姓做什么好事情,年年刮银子那是比刮痧还利索。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我前儿还担心你得罪了那冯氏,他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