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了埋伏,就是要杀你的……”
刘刺史目中一狠,声音抬高:“给我杀!蜀州军马听着,你们大都督将你们借来给我……”
他的话被一把飞掠而来的匕首打断。
他骇然后退,见出手的是晏倾身边的那个娃娃脸侍卫。
晏倾没有理会身后张文边向他跑来边疾呼的声音,他眼睛看着张皇的刘刺史和原永,以及那个在想方设法逃走的斗篷人:“蜀州刺史和商人原永暗地勾结,已被查实,如此奸宄之事……”
刘刺史面色突然一变,他高声开口:“莫非您正是陛下新封的巡察史,您是来自长安的大理寺少卿晏倾晏郎君?晏郎君,我等你很久了!”
哗哗大雨中,他俯身便跪,双膝在泥水中溅出泥点,浑浊不堪。
晏倾怔了一下,定定看着突然转变的闹剧。
当是时,他看到那个斗篷人身形一卷,向后摸入村子里,逃窜而去。
而这位刘刺史高声呼唤:“全部给我停下来,跟我一起拜见晏少卿!你们都不认得,这位是从朝廷来的大人物,是大理寺派下来查案的。我们在少卿眼皮下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晏倾眸子微微一缩,张文已经到了他身边,低声把徐清圆发现的事告诉他。
而眼下,在刘刺史的直呼下,蜀州军和益州军停了下来,益州军不解地看着对面军人跟着那刺史下跪,连原永那些商人都面色惨淡地下跪。他们整齐划一的跪拜动作,让益州军此时才知道晏倾是谁。
晏倾闭了一下眼,睫毛上水轻轻滴落。
情势不利于他,终究心急,犯了大错。
刘刺史占到先机,叫破他身份。经过张文提醒,晏倾意识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妄图将刘刺史和原永一网打尽,而刘刺史早知他会出手,先行带着所有人一同认罪,叫破他身份。
他以为自己是黄雀,原来他是那只螳螂。
雨水渐大,局面混乱。
刘刺史跪在地上,既说恭维话,又讨好认罪,说自己不是人,自己犯了大错,但是其他人都是无辜的。他身后的所有人都耷拉着脑袋,只有被刘刺史一同拉着跪下的刘禹迷惘不解。
刘禹茫然地看着雨中那青年,不知道小锦里的那个带着妹妹一同参加拍卖会的青年,怎么就成了来自大理寺的晏少卿。
而这出戏必须唱下去。
斗笠下,晏倾露出的一点下巴雪白无比。他摘了自己的斗笠,风若注意到,他握着斗笠的手用力得发白。
晏倾平静看着他们:
“尔等知罪便放下屠刀,我会网开一面。尔等无须向他人喊冤,我乃陛下所派的巡察史,大理寺少卿晏倾。尔等所犯之事,我会一一核实。”
“眼下,全力追捕那被你们放走的斗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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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来越大,气温低下,越来越冷。
徐清圆瘸着腿走在雨中,湿透的帷帽贴着她的脸颊,周身又被雨弄得湿透,不舒服至极。
贴着面颊的帷帽已经影响她的视线,她不得不摘掉了帷帽,将帷帽抱在怀中继续走路。离客栈已经不远了,她很快就能回去等着晏倾回来。
如此秋雨之日,街上空无一人,旗帜落竿,清亮的雨水笼着徐清圆羸弱身子。
走过一条街,离客栈已经不远了,前方雾濛濛的烟雨中,突然出现一个披着斗篷、在楼阁间快速穿越的人。
那人后方,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追逐,时不时有几只箭落在地上。
徐清圆和斗篷人都看到了对方。
徐清圆微怔:“钟大哥?”
——她的记性实在太好了。
昔日她一眼认出那个只以男扮女装相出现在她面前的云延,今日她一眼认出这个逃跑的、受了伤的跌撞黑衣人,是当日她逃来蜀州、那个收留她的镖局主人,钟离。
当日遍天的海捕文书发至全国,要缉拿她归案。她无路可走,满心绝望,是这个人撕了那海捕文书,让她藏在他们运镖的箱子里,送她逃出一城。
徐清圆开口喃声之际,斗篷年轻人也认出了她。
他飘至她身边,一把拽住她手腕。
徐清圆听到了另一条街上传来的脚步声:“快上!晏少卿发令,要我们捉拿此人!”
“捉到他,晏少卿也许会对我等的罪网开一面。”
模糊的声音传入耳中,徐清圆立时判断出晏倾那里出了事,发生了她还不知道的误会,带来了一个让他们全都措手不及的局面。
徐清圆心乱。
一个是救命恩人,一个是唯一的晏清雨。
钟离一把推她的肩,将她压在墙壁上,低声:“娘子就说没有见过我……”
他决然要走,徐清圆目中光动,抬眸:“往东。”
钟离一愣,低下头。
他披着斗篷,面上裹着黑布,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徐清圆只看一双眼睛便将他认出,只看一双眼睛就知道他是那个救过她的人。
她在晏倾和钟离之间选择了他,在钟离要放过她逃走的时候,她低声:“钟大哥带我一同走,我告知你怎么逃跑,能躲过官府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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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倾和风若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