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的桌椅,用来挡那女子的袭杀。
木桌当空劈开。
卫士们齐齐抽气。
云延看清了来人的脸,怔愣一下,苦笑:“竟然是你。”
他步步后退,抱着怀中人,勉强和来人打商量:“卫将军,你英武盖世,咱们之间的仇,是南国和南蛮之间的仇。但是又不是我掳的你,也不是我囚禁的你,你何不放我一马……我如今有要事……”
卫清无冷漠:“南蛮都是我的敌人,谁与你讲情面?”
云延厉声:“你再这样打下去,救人就晚了!”
卫清无却哪里听他啰嗦。在她眼中,这些南蛮人囚禁她数年,对她各种屈打,又将徐固带走。她和这些人之间的血海深仇,岂是一两句足以说清……
韦浮和林雨若站在楼上,看到了楼下的打斗。
韦浮眸子微僵,手臂一下子攀在扶梯上,看清了云延怀里抱着的气息奄奄的人。
他面色微变,高声:“卫姨住手!”
他自然没有本事让卫清无停下来。
斜角门开,徐清圆和晏倾仓促出门。匆忙间,徐清圆只来得及披上外衫,长发松松半挽。晏倾跟着她出门,还没将一根发簪给她插上,她已急声:“娘住手——”
卫清无手上的剑,刺中云延肩头。那剑锋要横上他怀中人,他面色青白,身子一拧,换了身形为怀中人挡了那剑后,剑锋便直抵上他咽喉。
多亏楼上的徐清圆开口,让卫清无僵硬地停下了剑。
卫清无不可置信地抬头:“露珠儿……”
她的露珠儿衣袂飞扬,提着裙裾急急忙忙下楼,扑向云延怀中的人:“公主殿下怎么了?”
云延朝她苦笑:“幸好你开口得及时,不然我就要死在你娘手里了。”
他怀中抱了一路的人,在徐清圆伸出手时,艰难地抬手臂,搭上徐清圆的手。徐清圆摸到她手腕冰凉,被暮明姝塞了一个折子进袖口。
云延放下暮明姝,暮明姝靠着他,气息微弱,对徐清圆勉强一笑:“我没事,别哭……”
云延轻声:“阿姝去李固那里调查,也许真的查到了什么,李固对阿姝穷追不舍……”
暮明姝被他半抱着坐下,徐清圆拉住她手,看到公主煞白着脸,面上尽是冷汗,胸襟前的衣裳被血浸湿。徐清圆看到她如此模样,大脑空白,几乎握不住她的手。
韦浮等人下了楼。
韦浮开口:“快去找大夫……”
暮明姝抓着徐清圆的手,摇头。
云延:“不能找大夫。甘州都是李固的地盘,李固现在还不知道阿姝就是今夜的刺客……若是他知道了,按照他对丢失那物的重视程度,我们恐怕都出不了甘州了。”
他眉眼阴鸷:“我单知道当年的事有问题,没想到你们大魏的问题已经大到守边关的将军都有问题了……”
这时,他们听到了客栈外的敲门声。
客栈中人呼吸顿住。
李固爽朗笑声在外:“诸位可还睡着?本将军巡夜,正好到这里。突然想到前两天徐家妹子和妹子的夫君不是生病了吗,哎,怪我忙,竟然没来看望一二。
“还有,你们不是抓到观音案的凶手了吗?这可太好了,择日不如撞日,诸位把凶手交给我吧。”
屋中没人说话。
李固也不急,又命人敲门,一定要将他们喊起来。他压根不觉得夜这么深,将人喊起来有什么问题。
徐清圆蹙眉,被门外的敲门声弄得紧张时,晏倾在旁轻声开口:“我多年久病,略通医术。殿下若不嫌弃,容我暂时代替大夫,帮殿下疗伤。
“还有,徐娘子,你备好衣物,让殿下试一试是否合身,换上你的衣物……”
徐清圆在他清而缓的声音中定下神。
她蹙眉:“我的衣物恐怕李将军都见过,让我想想法子,我还得帮殿下将妆发换一下……殿下,你可信我?”
林雨若在旁怯怯:“殿下,徐姐姐,我的衣服,李将军应该没见过。可否用我的?”
徐清圆对她微笑,暮明姝也对她颔首,林雨若回以微笑,大着胆子上前,帮助徐清圆一道扶住暮明姝。
暮明姝忍痛颤抖间,将手放在徐清圆手上。她借着徐清圆和林雨若的搀扶力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虽然痛得厉害,她意志却强大,到此都没有倒下去。
她整个身子放心地靠入徐清圆怀中,低喃:“我不信你,又信谁?”
她回头看云延。
云延正与韦浮对视。
卫清无此时意识到事情严重。她低下头,思考:“李固啊……我虽然不认识这人,但这人也许认识我。我也躲一下好了。”
韦浮道:“你们先上楼吧……楼下的事,我与王子殿下应当可以应付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