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便有意识地忽略起了太一神,北地又非其发源地,故而才给了夏安然错觉。
而如今,赵祯又要重推太一神又为何意,如果将玉皇大帝推翻,那岂不是连同真宗之前所做的种种布置一并推翻?亦或者,帝王其意不仅仅在于此,那他又有何等意图?这些问题接连在百官脑中闪过。
众人一时之间亦无结论,但是对于赵祯重建一座庙宇的事,大家倒是不怎么反对,太一宫选址便在其曾经所在之处,翻新重建很是快捷,用的钱又都是赵祯的内库,效率便极高。
待到来年二月,宣布竣工,当年帝王率领群众祭太一神。
天圣六年,五月,有明星过境,自北至西南,是为战星。
帝王斋戒五日,畿内囚犯死罪减罪,流刑以下释放,废罢土木工程,赈济路过京师的河北流民以安民。
六月,交趾攻打边境,同时,李德明借口甘州、沙州回鹘有异心,非告而战,同时临行前正是册立李元昊为太子。
此举彻底激怒了大宋。
回鹘可汗夜落隔·通顺乃北宋亲封的归忠保顺可汗,赐袭衣、金带的那种,可以说是在宗主国这边得到身份认可的。
而李明德册封太子一事,却并未对宋先一步禀告,擅自做主,同时,他侵略大宋藩属国的地区,是为何意?
毫无疑问,党项如此做派便是想要通过拿下西凉、宣化,重新遏制宋的扩张和西部商道。
之所以选在此时,无意是仰仗宋要同交趾开战,又要预防北部辽国无暇西顾罢了。
若是以往,宋军的确要就此忍下这口气,但是如今宋军已经在当地经营了两年有余,早已立稳脚跟,就在党项出兵攻打后没多久,宋西北兵便派出骑兵长途奔袭而至,恰恰救下了回鹘王通顺。
并以此名正言顺得回攻党项诸军。
党项人万想不到宋军行动竟如此之快,他们本打算拿下底盘,活捉回鹘王,成为实际占领者,明面上却不拿此头衔,如此便可不引来宋军注意,不料一朝梦碎。
西北军骑兵数量众多,其实自之前吐蕃向宋军出口马匹开始,便进行了一番各军马匹的大调换。
吐蕃马被调给了东北军。
这倒不是因为帝王偏心东北,而是预防这些马匹接受过训练,若是西北军就近使用了这批马,届时同人一作战,对方一个呼哨,这千百匹马载着大宋将士直直朝敌营来个乳燕投林,岂不是可笑。
故而历来采购的成年马匹都不会被用在当地兵身上,这也是共识。
东北军抵抗辽国,历来是大宋重点补给和资源倾向所在,其本身马匹数量便不少,如今加上了部分还需要训练的吐蕃马,补足了骑兵一人一马之后便也淘汰了些马,这些马年长的便被带去了养老的地方,负责散散步生生娃,过了生育年龄的则是卖给贵人们当座驾。
为了保证骑兵队的身高一致,在装备上这批稍稍矮一些的吐蕃马之后,太平军和北军不得不一并换下了一批身高不对等的马,这批高个子壮年马直接冲入了西北军。毕竟大家方言不同,不容易被利用。
喜好玩大草原奔袭的党项骑兵这下可有些麻爪,这些宋国人哪来的高头大马?还都个个打了马蹄铁跑的贼遛的,不是说宋西北军现在用的都是没训练成的小个子马吗?
早在先前,宋国便借由商队往来大致摸清了西部地图,此时更是有火冒三丈的“受害者”回鹘骑兵和吐蕃骑兵为他们领路,宋军一路长驱直入,直接和党项太子李元昊所带领的军队撞上。
宋军带兵的主将曹玮看着面前的毛头小子笑了一声,扬起马鞭虚虚一指:“我知道你。”
李元昊坐在马上遥遥于他对望,片刻后作揖,以汉话答道“曹将军,我们党项人敬佩英雄,您是一个英雄,我也知道你。”
曹玮抚须而笑“你怕是不知,我早已有听闻你的名字,几次前往榷场想同你偶遇,却总是不得缘,没曾想今日一见便是如此局面。”
李元昊皱了皱眉,有些闹不明白这位曹将军为何会在此时说这些话,他便只虚虚应道“某亦是有些意外,不曾想如此小事竟会惊动曹将军。”
“小事?”曹玮摇摇头,他一夹马腹行至军前,“你父被我先帝封为西夏王,我帝仁慈,屡次派粮,却不料……”
他微微冷笑“竟是养出汝等禽兽食禄之辈。”
李元昊不料这曹将军说变脸就变脸,一时间脸色涨得通红,只还不等他回应,曹将军嘴唇一番连骂人都不带脏字,给他展示了一番大宋的武将应有的文学功底。“人生天地之间,以忠孝为立身之本,你为属国,谋逆于宋,为之不忠,我宋皇以诚代之,我宋常言,主君乃君父,亦君亦父,而等如此作为,岂非无君无父之人?”
“又可曰,禽兽不如?”
李元昊被这般指着鼻子骂当场暴起“我等生而为狼,却被宋几度豢养,想要我等成那摇尾乞怜之犬,我等之君仅有西夏皇帝,吾之父亦是唯有一人,宋皇非我君父也,何来背离!”
“故而。”曹玮叹道“真乃狼心狗行。”他回头对副将说道:“吾不欲与之语也。”说罢,他手一扯马缰,看也不看李元昊便向军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