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听闻此言,亦是护卫其归于战卫,言曰“将军已勉力劝服,实乃按党项贼子狼心狗肺不可改也,事已至此……不可不战了。”
随军的监军见此二人如此言说,眼帘一动不动,极为淡定,“既如此,还请曹将军用兵,此间事件,吾等当如实禀报。”
三只老狐狸交换了一个视线,击鼓鸣金。
七月,战报送抵京城,西北军诛三千党项兵,活捉李元昊并俘虏千人,不日将主要将领押送入京。
同月,西北军一路西进,破肃州,自此,后世被称为河西走廊的兰州至瓜州带全线贯通。自此可彻底连同西域诸国,沙州回鹘同西州回鹘亦是当即派遣使者并贡品跟随宋军回程,以表敬意。
其中,有宝马五百匹,牛羊无数。
南军大破交趾,交趾王递交降书。
党项国王李德明的降书紧随其后抵达宋庭,言曰其不知其子大不敬之言,愿缴纳大笔岁贡,并且将租借地永久赠送给宋国以作补偿。
这份降书被宋帝王暂且搁置。
次月,辽派遣使者入京,作为党项的另一宗主国同宋详洽谈放党项太子一事,此谈判进展不顺,宋辽两国相关官员就赔偿金一时谈不拢,屡拂袖。
九月十四日,宋帝派遣使臣修缮各路兵械。
宋国如此强硬姿态使得党项等西域众国均感惊慌并意外,尤其是后一道诏令,简直令人惊惶不已。
九月二十日,大宋帝王携群臣再次祭拜了太一宫,这被众人视为宋不满意党项态度,欲再次开战的信号。
不知何时开始,太一神转为了战神,亦为军神,此日开始,宋将均以祭太一神为出兵前的共祭,亦以回祭为末。
天圣六年,宋下诏,废李德明西平王王位,任其夏国公,废李元昊太子位,一应礼制全数由王降为公级,李元昊留于京。
责令党项向北迁移,出西凉、宣化二府,退西平府三百里于黄河以西驻,未经允许不得擅自过河。
夏国公李德明应之。
于外人看来,宋国对于党项的处理态度仍然能够算得上仁慈。
西凉、宣化二处本就非党项属地,便是宋所租借的地方也当属于吐蕃,不过是被党项占领之处,此举实际的损失也就是送收回了原来赐给党项的西平府,以及降未来给予属王的赏赐改为了给属公的赏赐。
但是对于宋国而言,此战略意义极大。
“当年太祖养着西平王,是想要他能够成为吾等挡着外头的【兵】。”
书房内,赵祯正同包拯二人对弈,只不过他们面前摆放着的却并非是围棋,而是象棋,赵祯手中拿着的正是一砲,隔着包拯的【兵】遥遥对准【相】“却不料,这兵养大了……却想要成为旁人的砲架。”
包拯面色淡淡,他挪动自己的【车】后退一步,以相持的姿态威胁着赵祯的砲,使之不敢轻易动,“兵不好用,换一便是。”
“包卿所言极是。”赵祯叹道“只区区一兵,不足以挂,怕就怕执棋的那人,手上还有旁的棋子。”
“左不过……”
“水来土挡”
“兵来将挡。”
“将军。”
二人相视一笑,旁观的王旦亦是抚须,夏安然默默坐在一旁观棋,片刻后便听赵祯提起“此役倒是有两少年郎很是出彩。”
“臣亦是知晓,曹将军那是夸了又夸。”王旦笑曰“其一便是陛下的武状元,白玉堂是也,听闻便是他于箭雨之中擒获贼子,竟毫发无伤。”
“听闻这位郎君还是王爷的学生?”
包拯将探寻的目光投向了夏安然,后者却在把玩手中折扇,听闻问询后淡淡否认道“本王曾指点一二,也不曾行饮茶行礼,谈不上学生与否。”
他顿了顿,忽做想起什么的模样“但要说学生的话,当是陛下的学生呢。”
无论文武,一甲都是天子门生,没毛病。
夏安然这一说,气氛便稍稍有几分古怪,赵祯却是一脸畅快“泽琰确实干的漂亮,曹将军的书信上头那是夸了又夸,对了,还有另一年轻人,资质亦是极其出众?我记得他名唤狄……”
“狄青。”王旦轻声补全。“以罪籍刺充军者,今岁方及冠。”
“对,正是这小郎,曹将军信中书此郎君骑射功夫了得,他便是于战中连射数箭,破党项王旗,党项气势打落。”赵祯有些兴奋得说道。“真真英雄出少年,未来可期也。”
夏安然默默看了眼他这位欢快得甩起尾巴的大哥,只轻轻说一句“二位还需要多磨练,陛下还是莫要升的太快为好。”
历史上狄青最后有那般结局,未必不是和太过顺遂导致的心性脆弱有关。但凡少年成名的将领多少都会有这般问题,只不过有人能跨过去,有人却没能跨罢了。
若是旁人这么说,赵祯定然会觉得扫兴,但是夏安然不一样,他身份多重,说出来的话在赵祯看来便是谦虚谨慎之态。
此时尚未有伤仲永一说,其作者如今不过垂髫,但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却已经有了,当然也有不少教育学家于此分析一番,夏安然此时故事重提,让赵祯也不由敛下兴奋的心情,问道“那阿弟看,当如何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