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琉当然不知道自己在许盈的‘小弟子’眼里,最大的标签就是‘势族废物’。身为颍川陈氏的子弟,又少有‘薄名’,他一直因为平易近人的行事作风而颇有人缘...无论是从出身说,还是从为人来说,都不应该有这种‘差评’才对。
他和乐叔乔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想到对方对他这么大‘恶意’?只能说,他完全不知道‘愤青’这种存在啊!
这个时候陈琉还快乐地享受着赛马场商圈的服务,说起来这里实在是太对他的胃口了!就算大多数人都会喜欢世俗的快乐,他也是其中更为突出的那个!相比起同样势族子弟或真或假的‘高雅品位’,他平常就是个喜欢乱逛的人!
除了每日在娼馆流连,坊市中的各种有趣去处,他都是会去的!比起那些地方的鲜活,规规矩矩的‘高雅场合’就要差一些了。当然了,那些地方也有不好,说到底陈琉是个势族子弟,不可能生活习惯上也完全平民化。譬如外面食肆里的腌臜,他就见不得。
而这些,在赛马场商圈这里都得到了很好的解决。
尝了尝一家酒舍的青梅酒,陈琉咂了咂嘴:“酒色清冽,是好酒...说起来,若冲一枚‘票’只卖一万钱,不会亏本么?哪有钱救助贫苦人?该不会又是他自己贴钱罢?”
之所以陈琉会有这样的话,是因为平常和许盈的接触中,许盈总是充当了朋友中花钱贴补的那个。这在这时不会让人当成是冤大头,而是仗义疏财、重义轻财!无论是重视义气,还是不以钱财为重,在此时都是非常受推崇的!
虽然陈琉也听许盈说过,说是他从来没有亏过,表面上有些地方是花了钱,但总能在其他地方赚回来。总的来说,别人可能会赚,但他永远不会亏就是了!但其中一些操作陈琉不能明白,或者明白了却难以理解。
他很大程度上只当是许盈吃亏了,但不放在心上,也不希望其他人有太多心理负担,这才这样说的。
对于陈琉这样‘外行’的话,乐叔乔不动声色地鄙夷了一下,同时在他身上又贴了个‘不学无术’的标签。虽然在许盈身边才半个月,但他也参与了赛马会最后的筹备工作,所以知道这里是怎样运行的。
相比起陈琉,乐叔乔的接受能力、理解能力就强多了!至少他很清楚许盈的操作是稳赚不赔的。
虽然此时以‘商业’为末流,一个势族子弟,还是一个名望日涨,成为‘新文学’运动领军人物的势族子弟,在商业上有再精彩的手段也不值得拿来宣扬,但这终归是一种才能!只要不是太过于狭隘的人,看到许盈的筹划,都会对此有很高的评价。
而评价人换成是乐叔乔,那就更别提了!
乐叔乔自然不是因循守旧的人,或者,就算他和主流一样不把商人当回事,也要看做出这事的人是谁——这就是‘人’了,即使是同样的事,由不同的人来做,也会有截然不同的感观。
现在的许盈,别说是在商业上有所作为了,就算是做了什么主流所不容的事,乐叔乔首先想到的也会是许盈或许有什么苦衷,再不然就是背后有什么深意,只是他现在不知道罢了。
对于许盈在经营产业上表现出来的才能,乐叔乔表现出了高度的肯定!
‘老师不愧是老师,不仅学究天人,还具有经营产业的头脑...说起来,很多势族子弟看不起善于经营的家族成员,还认为那是庸庸碌碌之辈,说钱是‘阿堵物’!显然是忘了,他们是靠什么才能衣食无忧’乐叔乔这样想着。
对于陈琉的‘担忧’,他并没有详细去解释,只是露出了谁也挑不出错来的公式化微笑,道:“并非如此,钱总是能挣来的...陈先生也知道,老师经营的产业颇多,且都能生财,自然不会在这样的事上出错。”
陈琉也就是随口担心一句,说他真的担心,那倒是没有。也不是他和许盈的关系很‘塑料’,而是此时的风气使然...风气就是不把钱当回事,虽然大家也经常有钱不够用的感慨,但也就是事到临头感慨一下而已!没有人真的被钱‘困住’。
不是因为每个人思想都这么超脱,只是因为对于他们来说,生活实在是太容易了!
之所以缺钱,不过是他们有底线而已!身为势族子弟,若是不要底线了,来钱总是很容易的。再者说了,就算是穷途末路,他们这些势族子弟也能获得其他势族的帮助,怎么也不会沦落到生活无着的地步。
这种情况下,大多数势族子弟不太把钱放在心上这是正常的!相反,真的出了一个吝啬的,那才是稀罕!足够成为圈子里的焦点了。
许盈重义轻财,那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正如乐叔乔说的,他手头赚钱的产业多的是,总不会让他这个许氏未来当家人日子难过——真的难过了,他们这些朋友也不是摆设。
所以听乐叔乔这样说,他也就放过这个话,转而说起了别的。
“说起来,今日赛马...”陈琉刚准备和身旁的杨微说些什么,发现街道上有些不同寻常的动静,大家都在往同一个方向看,街道尽头更是已经汇聚了一些人,似乎在看什么:“发生何事了?”
对赛马会情况了如指掌的乐叔乔只瞟了一眼,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