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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夜的晚上, 万人空巷, 城市街角不乏热闹。
韩齐深约材料部的人吃完饭,准备载人去大浴场舒筋,继续扩攀交情。
行车至一段中道,碰上前方交通拥堵,交警封起障碍杆,过来疏散车流。
司机问过韩齐深意见, 掉头驶入右侧市井小道, 打算从中穿至北边的长街。
会车较多,导致车速缓慢。
韩齐深停话间,目光随意投往窗外,露天篮球场一侧,一群年轻男孩正拳脚相向。
他注视几秒,顿时厉眸眯起, 精光闪烁,叫住司机喊停。
车停门开, 韩齐深就地下去甩门,直接往边上那块地方走,身后喇叭声不绝。
韩津拳上才击败一人, 不甘心刚才被袭中后颈, 压在人身上尽数反击回来,切齿发狠连出数下:“打同一个地方, 就是不想活!”
罗慎站一边, 正想要出手帮忙, 余光瞥见右边一道熟悉人影过来,步伐沉稳气场颇足,待人走近被球场的路灯光线照清脸面,他才惊觉这是谁。
“韩津!”罗慎跟陈贺轩齐齐带有警告之意喊他,同时退到了一边干站。
“你们俩个杵着干嘛?”韩津正在兴头上,蛮拳收不回来,还要再使出去,当空被隔断。
有人抓住他的右手腕,直将他从别人身上拽离起来。
韩津尚未见着是谁,却对这熟悉力道了如指掌。
他稍怀惧意,整个人任凭对方拉扯,毫无反抗。
在场的人更是瞧到惊愕,片刻之内皆不敢发声。
韩齐深另一手指尖还有支没吸过多久的烟,当下踩地上熄灭,虎口扼住儿子的下巴,语气低沉带狠:“昨天跟你说的话都当放屁,不把我看做你老子是不是?”
韩津被盯得发虚,脸被控得做不出任何表情来,他此刻脑中只有一个认知,凶父如虎后果难料。
“爸,你听我解释……”他双手抓上那大掌。
韩齐深二话不说,也不在这儿浪费时间,手改成抓住他前襟,像拖鸡仔一样走出篮球场。
韩津没来得及跟那群人收个尾,这边已被韩齐深推上车后座,强行带离。
韩齐深照旧按时赴他的约,将韩津留在车内关禁,由人看管监督,手机上交不准用,哪怕电话信息接连不断。
韩津无事可做,连番睁眼闭眼烦躁抓头,向看管他的黑脸肌肉男踢脚,“我不走,能不能让我回下电话?”
肌肉男无动于衷,只听他老子,“深哥叫你好好反省。”
韩津放弃,长伸直双腿,躺平假寐。
直至两小时后,韩齐深从场所出来,回到他的车上,问向略显颓势的儿子:“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韩津弯身坐起,“你还没听我解释。”
“我不需要听你解释,你以为我不会去查?”韩齐深拿起韩津手机,翻找到里面的通讯录,指着被设在最上面一个联系人,“你几时把我放在首位过,大半的通话记录都是她,以为身边所有人都是瞎子没看见?”
韩津不想辩驳:“我是喜欢她,不比你喜欢她妈少。”
韩齐深把手机扔回角落,“你懂个屁!”
他没觉得自己哪儿做错:“而且我认识她时,完全不知道你们大人的关系,不能因此阻挠我。”
韩齐深不与他较量感情程度,他在半暗中端倪儿子的侧脸,坚毅的下巴透着倔强的气势,这番年纪怎么好与之计较,但由此也更认定他之前的决定。
“你想要也可,我不拦你。”他突然转了态度,“唯一的条件,走我给你安排的路。”
韩津这两小时想了很多,结果跟他预料的无差,所以毫不迟疑地答应:“行。”
……
韩津这一架打得有去无回,日后都收敛了许多。
罗慎事后听闻内情,老道地叹气:“你爸转性了,你不得收敛下啊。”
“他说他想圆梦,鬼才信。”韩津虽然答应,但郁闷仍在,“我问过姑姑,说以前没听他动过任何当兵的念头。”
“总之你现在的确不能惹事了。”陈贺轩抚慰道,“你爸这样的背景,给你铺路进去,肯定攀了不少关系,否则一举报一个准,你会被扒得连屁股底都不剩。”
韩津想到计策:“那我去举报我自己,是不是就被刷下来了?”
“何必呢?”罗慎说,“其实俩年也不短,你都说你爸到时候不会再管你,买个自由不是挺好?”
韩津疑云满面:“我就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非得这么执着。”
“你爸不执着,能有现在的一切?对自己狠的人,也能对别人狠。”
这话说得在理,韩津暂先接受了局面,放弃了给自己下绊子的念头。
对于韩津进入征兵队伍一事,林善在刚放寒假那天才有所耳闻。
她以为之前是他随口一提,没想到已在计划中,论韩齐深的办事效力,一旦安排下去,基本不会被打回来。
林善想起当时他询问自己,所附带出来的疑问,再联系他这段时间没有告知她相关的事宜,知觉他并不是很乐意通知她。
某晚近深夜,她临睡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