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路都不好走了,人山人海的,轿子怕是过不去,大人,要不要绕路?”
李衾眉头深锁:“停轿。”
轿子落定,李衾弓身走了出来,抬头
看时,果然见前头的街上人头攒动,已经将傍晚了,还是这么多人。
此刻正是夜幕降临的时候,光线都有些暗淡了,他们却比射人头上的簪花?倘若一个失手,岂不是就要了性命了?
成何体统。
李衾带了人往前走了几步,就听到欢呼声响,夹杂着催促的声音:“快啊,快射啊!”
他走到街口,止步看出去,却见街上的人都仰着头看向街市楼上。
金谷园是最有名的
青楼玩乐之地,这一条街的两侧都是他们的房产,街市宽阔,而在西边的二楼栏杆处,站着三个婀娜的青楼女子,头上各有一朵巴掌大的绢制簪花。
另一侧,也有人影闪动,正是镇远侯几个。
李衾扫了眼,便看到李持酒正是东边栏杆内正中的一个。
其他的两个同伴,正手中拿着□□,在试着张弓搭箭,变幻各种角度,毕竟这并非儿戏,就算射不中簪花,横竖不能闹出人命。
这两个人中,一个是五城兵马司的,一个却是内尉司的,都是有名的神射手,所以才敢在这个时候,当着众人的面儿打这样的豪赌。
但是这两位正严阵以待的时候,正中间的李持酒,却并没有任何动作。
或者说他有动作,毕竟他安安稳稳地在坐着喝酒,身边还站着个袅娜盛装的歌姬,亲自捧着酒壶笑意盈盈的伺候。
其他众人都有些紧张,可看镇远侯这样,便忍不住起哄:“小侯爷,怎么还不开始,是不是怕了呀?”
有人大笑道:“小侯爷,你小心喝多了,连弓也拉不开呢,还是别勉强了……若是不小心伤了簪花的姐姐,那可怎么是好啊?”
任凭众人七嘴八舌,李持酒只是不理。
他旁边的那两位却完全没有玩乐之心,毕竟在这里失了手的话,非但那面子再也捞不回来,怕还要担人命官司。
这比赛用的箭不是平日打仗捉贼的,而是特制的,虽然比素日要用的轻些,但若不慎射中歌姬的头脸甚至咽喉等处,当然不可收拾。
内尉司的江衙卫已经瞄准的差不多了,心中稍微笃定了些,百忙中瞥一眼镇远侯,忍不住提醒:“小侯爷,你若还不开始,可就视作自动放弃了。”
李持酒听了这句才道:“我是才进京不久的,好歹有个先来后到,两位哥哥先请吧。”
江衙卫见他并无退意,也无惧意,倒像是隐隐带着一股傲气似的。
江大人不由有些动怒,便冷笑道:“好啊,小侯爷这是想看看我们的本事。”
当下他不再管别的,眯起眼睛看向对面,最后确认了一次,终于张弓射箭!
那支箭嗖地冲向西栏,底下众人已经鸦雀无声了,对面却响起了一声惊呼。
江衙卫屏住呼吸看过去,终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惊呼的是其他的青楼女子,但是他的“靶子”,发髻的绢花上俨然插着一支箭,正是他方才射出的!好极了!
江衙卫大喜,底
下看热闹的众人瞧的清楚,也不由大声欢呼起来。
另外一个五城兵马司的见状,手微微发抖,实在是抗不下去了,当即借坡下驴道:“江大哥高明!我自愧不如,投降罢了!”
江衙卫却也高兴,便笑道:“不过是偶尔玩乐罢了,又不是真的比斗。”
说着又看李持酒,却见小侯爷正又拿起了一盅酒,意态悠闲的似乎还要喝。
其他人已经按捺不住了,不停的开始鼓噪催促,那五城兵马
司的人也道:“小侯爷,不如就也放弃吧,江大哥实在是神乎其技,只怕我等是不能逾越的。”
江衙卫微微一笑,心中自得,却矜持的并不言语。
只听李持酒道:“谁说无法逾越,你们觉着神乎其技,我心里只觉着不过尔尔。”
众人大惊,江衙卫更是色变:“小侯爷你说什么?”
正觉着自己受了侮辱,又有人道:“不要只说嘴,倒是手底下见真章啊!”
只听李持酒低低笑了声,一仰脖把手中的酒都喝光了!
然后他蓦地起身,张弓搭箭!
原来他先前喝酒的时候,左手便握着弓的,只像是随意拿着玩儿,丝毫瞄准都没有,角度之类的更加无从说起。
这时侯闪电般长身而起,突然间就转身张弓,那支箭刷地离手。
从他喝酒,起身,张弓射出,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快若闪电,令人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江衙卫跟其他在身边的人吓得变了脸色!李持酒这么胡闹,定然要出人命的!
大家都惊呆了,直愣愣地目光胆战心惊地看向对面!
却见那歌姬仍是安静的立在原地,头上的簪花纹丝不动,人也好像……没有事。
“箭呢?”有人叫起来。
“怎么回事?”
“是不是掉到楼下去了?”
所有的鼓噪声中,对面忽然又响起一声惊呼,那原本当李持酒靶子的歌姬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