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叫人速寻萧宪报信。
且说乘云灰溜溜地出了别院,一路回侯府。
谁知才下马,就给一个家奴拉住,惶然问:“你可回来了,侯爷是不是有事?”
乘云倒是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府里都传开了,太太到处叫人去打听呢,你既然回来了就快去回太太。”说着便拉着乘云进内,送他到老夫人的上房。
乘云身不由己到了上房,苏太太已经急得跳脚,见了他便问:“侯爷人呢?到底怎么样?”
乘云见瞒不住了,索性就把萧宪告状,李持酒进都察院,然后生死不知的经过都说了。
苏太太听后,天晕地旋,叶红忙来给她抚背,百般安抚。
苏夫人好不容易缓过来:“这么说,还不知道侯爷的具体情形?”
乘云见她脸色蜡黄,便道:“请了很多的大夫过去,应该、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而且小人之前也、也去找过少奶奶……”
“少奶奶?”苏夫人念了句,然后冷笑:“江雪吗?糊涂东西,你找她干什么?
”
乘云道:“上次内侍司的事情多亏了少奶奶周旋,所以小人才……”
苏夫人咬了咬牙,便吩咐门上备轿,丫鬟忙问她要去哪里,苏夫人满面怒色:“当然是要去都察院,他们竟要把人害死不成!”
乘云才要拦着,可又想现在正是“病急乱投医”的时候,也顾不上那些讲究了,反正自己进不了那都察院,又不能叫薛文礼等造反,只叫苏夫人去闹一闹也好。
他心里才想着,苏夫人又
道:“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带路!”
乘云忙不迭答应了声,忽地又想起自己答应了东淑的那件事,便忙道:“太太稍等,我拿一件东西。”
“什么时候了还拿什么东西!”苏夫人惊怒。
乘云道:“是一件要紧东西,耽搁不了时间的。”他虽然惧怕苏夫人,但隐隐地竟更怕东淑,说了这句话也不等苏夫人痛斥,撒腿就跑。
苏夫人在后面指着喝道:“瞧瞧……真是、越来越不知体统了!出了这样大事不先回来禀告,倒先去找江雪!找她又有什么用?她难道还会帮着?”
幸而乘云腿快,苏夫人还没出二门,他已经跑回来了,气喘吁吁的陪着出了门,乘车往都察院而去。
乘云因给苏夫人拘住了,心想只好等先陪着夫人去看了究竟,再找机会把东西给东淑了。
于是一直到了都察院,果不其然门口的侍卫们拦住了。
苏夫人不等乘云说完,便已经下了车,竟道:“什么人敢拦着我?镇远侯就算天大的罪,也不至于不经过审讯立刻处死的,我今日把话放在这里,我儿子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整个都察院的人都陪葬!”
说完之后,嚎啕大哭!
都察院门口众人正在发呆,却听到有人道:“原来是镇远侯府的老太太,且稍安勿躁,镇远侯一时半刻不至于有事,老太太且随本王入内就是了。”
苏夫人正拿着帕子拭泪,抬头看时,吃了一惊,原来来人正是景王杨瑞。
她才有些忐忑,急忙行礼:“参见王爷。”
景王道:“不必多礼,母子连心,你担心镇远侯,本王也明白,本王也是听说了此处有事,故而过来瞧瞧的。”
当下景王带了苏夫人一同进了都察院,里头都察院的各部官员闻讯急忙迎了出来。
自打太子杨盤出事后,景王的呼声自然最高,毕竟景王人品端方,行事公正,而且礼贤下士,是贤名在外的。
京城内也有一大半的官员是支持他的,此刻见王爷亲临,当然不敢怠慢。
景王便问道:“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会急病?”
原先审讯李持酒的时候,都察院里的头儿都躲了,这会儿因兹事体大,才又都冒了头。
陪行的左都御史道:“原先我们并不敢为难侯爷,所以也没把他就关在囚牢里,只安置于偏院,可不知怎么……侯爷竟吐了血昏迷不醒。”
苏太太本就哽咽着,听到这里便哭的出了声。左都御
史就不敢说了。
景王问:“现在的情形呢?”
“现在虽还不醒,可大夫们说,侯爷的身体强健,内力浑厚,所以一时倒也没有性命之忧。”
苏太太听了这个,才稍微收了声。
如是到了偏院里,院中有不少的差官,看到景王亲临,急忙跪地迎接。
杨瑞跟苏夫人到了里间,几个大夫也跪了地,里头的炕上李持酒直挺挺的躺着,脸上居然隐隐地笼罩着一层灰淡之气!</苏夫人一看这个情形,早又大放悲声。
杨瑞探头看了眼,回身问左都御史:“该不是什么急病吧?”
御史不敢隐瞒:“回王爷,下官不敢隐瞒,像是喝的那茶中不干净,外头的人听见动静冲进去,侯爷已经倒地,茶杯也摔得粉碎。”
景王皱皱眉:“真是怪了,什么人敢在都察院动手害人?”
御史脸色惶惶然的:“下官正也百思不解呢。”
正说到这里,忽然间外头有人来报:“吏部萧尚书大人到了。”
景王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