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大力气才说动了东淑,如今苏夫人竟不分青红皂白的又来责骂,真是从何说起!所以竟忍不住出声。
苏夫人见乘云竟为了东淑说话,便道:“你这狗奴才,也学着吃力扒外了,她是哪门子的少奶奶,都不是我们家
的人了,你还敢这么叫她!”
“她是的!”乘云仰着脖子叫道:“少奶奶还是的,那文书我还没递到衙门去呢!”
这一句话说完,整个屋子里都鸦雀无声了。=杰米哒XS
东淑差点晕倒,恨不得上前堵住乘云的嘴。
而萧宪看看苏太太,又扫过乘云,最后看向东淑——他才明白过来东淑为什么竟不顾一切、甚至改换男装也要跟着自己来这里,起初他还以为东淑是跟李持酒有些“旧情难忘”呢。
而苏夫人直着眼睛,目光从东淑脸上瞪着乘云,哆嗦着说道:“你、你这小兔崽子,你说的是真的?”
乘云一时激愤嚷了这句,却也有些后悔,他心虚地瞥向东淑,畏缩着不敢回答。
东淑见势不妙,当下不顾一切从萧宪身边走到他身旁:“你拿着文书了吗?”
乘云道:“是、是拿了。”
东淑的心狂跳:“快给我!”
乘云抬手抚向胸前,想拿出来,又有点舍不得:“少奶奶……你要不要再想想?”
东淑急了:“给我!”
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只怕她就自个儿上手去拿了。
乘云垂头丧气,探手入怀摸到了那张和离文书,才抽出了一半儿,就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别……”
幸而此刻屋内正静得一根针落在地上都清晰可闻的地步,毕竟大家都没看过这样的戏码,就连正给李持酒下针送药的那几个御医都忍不住频频回头。
忽然听见这一声,如轰雷在耳!
原来这出声儿的正是李持酒!
乘云对于主子的声音自然最为清楚,当下双眼放光:“侯爷?”
苏夫人一时也抛下了东淑,转身扑到炕边:“酒儿你醒了?你没事了?”
御医们一愣,继而忙道:“侯爷千万别动!”他们正用针灸法子推那毒血,若这时侯李持酒乱动,恐怕功亏一篑,那毒散的更快了。
东淑因为那微弱的一声也愣了愣,却听李持酒呼哧呼哧沉重的喘了几声:“别给她。”声音含糊沙哑,跟他以前的嗓音都不太一样了。
乘云才也跟着跑到床边查看情形,听见这句正在疑惑。
东淑却也正好赶来,此刻也不催他了,不由分说的亲自动手将那张纸抽了出来,隐约瞧见上头的确有李持酒的画押,心中才松了口气。
却就在这电光火石的
瞬间,榻上的李持酒蓦地抬手一把攥住了那和离文书的另半边。
东淑一颤,不由瞥向李持酒,却见他双眸微睁看着她,幽深的眸子里是浓烈的坚决。
“你……”东淑张了张口,终于轻声道:“侯爷,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当然也心知肚明,如今太太在这里,别叫她老人家担心!”
“休、休想。”李持酒说着这句,眼中掠过一丝狠厉,将那张纸奋力向着自己拽过来。
与此同时他的身子
猛地一抽,嘴角竟又沁出一股血。
御医们大惊:“侯爷且莫要妄动!”
苏夫人也惊呆了:“酒儿!你做什么呢!”
因他这般动作,差点儿将那和离书撕毁了,东淑不敢硬跟他拉扯,却也不敢放手,跟着那张纸往前一倒,竟身不由己地跌倒在李持酒的身上!
东淑的心极慌,头一个念头就是这和离文书千万不能毁了,忙低头去看,幸而给她压住了,她便放开自己那段,双手去捧住镇远侯的手:“侯爷,你松手吧!混账……快给我放手!”
李持酒握的太紧了,偏又不能强行拉扯,就只尽量小心的去掰李持酒的手。
苏夫人见状便也要过来拉她:“江雪!你疯了吗!你在干什么?”
东淑也不知道了,只是忘乎所以的想得到那张文书,眼泪都涌出来了自己却不知道。正在这六神无主的时候,身后萧宪上前将她抱开。
然后另有一个人上来,抬手在李持酒的胸口檀中穴上轻轻一击。
他的力道用的极其巧妙,可以让人昏厥,却并不伤及身体。
镇远侯闷哼了声,终于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那人屏息,握住李持酒的手腕,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总算把那张和离文书“抢救”了出来,但是经过这一番磋磨,这文书也给折皱的不成样子了,幸而虽然开裂,但字迹还是能见的。
这动手的人赫然正是李衾,他望着那张文书,缓缓地吁了口气,回头看向东淑跟萧宪,探臂递了过去。
萧宪伸手接了过来,眼神有些复杂。
苏夫人已经呆怔了,一时几乎不知道是该关心李持酒现在的情形,还是要问他们拿这文书要做什么。
乘云在旁边,已经知道了李持酒的用意,可是也回天乏术,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少奶奶,您……”还想劝,可也知道劝不成的。
东淑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