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只想到了东淑,可东淑如今不住别院,萧府那门第岂是她能进的……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今日便鼓足勇气到萧府找人,谁知偏偏不在,半路上瞧见萧府的车驾,这才不顾一切跳出来碰碰运气。
东淑听了这话,心中恼恨的很。
就算当事人不是镇远侯,而是别的什么人,这样做也太过了。
倘若镇远侯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如今落了难,这些人落井下石倒也罢了。
可从管事跟小伙计嘴里听说,明明正好相反,如今这些歹人单纯的是小人得志便猖狂报复。
原先东淑还疑惑,怎么镇远侯府遇到事情,李持酒昔日的那些人没有出头的,此刻才知道,不是没有出头的,只是给拿住了而已!
不管是薛文礼还是宋起建,他们当然都是一身武功的好汉,可惜在京城之中,好汉实在是排不上什么坐席的。
王姨娘说完之后,两只眼睛都哭肿了,她还不敢十分放肆,就小心地拉着东淑的裙摆一角,怯生生地哭求道:“少奶奶发发慈悲,救救我家夫君吧,我做牛做马也愿意的……”
东淑便道:“你不用哭了,我既然知道了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何况宋大人也算是个讲义气、两肋插刀的好人,我绝不会让他受这种冤屈。”
王姨娘听她答应,喜出望外,泪珠却更加滚滚落下,便只俯身拼命的磕头:“多谢少奶奶!”
说了两句,又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说道:“我还以为我的命好的有限,好不容易得了个疼人的夫君又出了事,若是找不到人救命,我就打定主意要随着他去了,少奶奶若是肯救他,就是救了我们一家子了。”
东淑听这话古怪,便道:“你说什么一家子?”
王姨娘脸色一窘,终于红着脸说道:“我不敢瞒着少奶奶,我、我已经有了身孕了。”
东淑大惊,旁边甘棠更忍不住道:“真的吗?”
王姨娘点了点头:“我也是才知道的……还不足月呢……”
甘棠瞪着王姨娘看了半晌,忽然说道:“真没想到,明明在侯府那么多年都没……”
东淑反应过来,便咳嗽了声,甘棠才忙停了下来。
东淑派了一个随车的小厮,叫快去找萧宪。谁知萧宪偏偏进了宫,她没了法子,想了想,便又叫去寻李衾。
虽然派了人去,可东淑觉着李衾事务繁忙,就算在兵部,也未必有空露面,当下就只叫人先到御史察院。
因为宋起建还担着五城兵马司的官职,拿他的罪名又是假公济私,故而人如今羁押在御史察院里,等待发落。
马车在察院门口停下,即刻有侍卫过来喝问,陪同东淑的自然是萧家的人,便上前喝道:“不得无礼,看清楚,这是我们江夫人。”
对这些侍卫而言,江夫人是何人,自然不重要,重要的是萧府,何况又听说过萧府认了义女、且又将嫁入李府的事情,自然就是这位江夫人了,这般举足轻重,于是忙入内通禀。
这边东淑下了车,她还是男装打扮,只是事有轻重缓急,当下也不管这些。
那些侍卫看见是个“男子”,但细看却见身姿袅娜,便知道是“江夫人”了,又见她的丽容秀色,虽是男装,却更妩媚风流,别有一番动人之处,他们竟无法直视,纷纷低头行礼。
才进了门,里头的侍御史听了消息,很是惊疑,便迎了出来。
两下相见,侍御史打量东淑装扮,眉头微蹙,却定神笑道:“江夫人忽然来到,不知何事?”
东淑淡淡道:“我来告状的,不知这里接不接状子。”
侍御史大惊:“呃……夫人要告的是谁?”
东淑道:“我告的人有点儿多,有些是地痞无赖,也有些是公卿大夫。”
侍御史一愣:“这、这从何说起?”
说话间,两人已经将到了御史察院的大堂,因也有不少人听说了消息,都出来探头看热闹。
东淑见人多,索性站在门口,便不疾不徐说道:“我在太白街上有一家店铺,之前太平无事,最近却屡屡有人前去滋扰,收取子虚乌有的苛捐杂税,另有地痞恶霸,动辄抢掠,听说御史察院是整个京城里消息最灵通、也最能主持公道的地方,不知此事,御史台的众位大人可知晓吗?”
“这……”那侍御史迟疑:“竟有此事?”
“原来你不知道,”东淑冷笑道:“好极了,我第二个要告的,就是如大人一样的吃着朝廷俸禄,却一无是处,轻狂渎职之人。”
侍御史张了张口,终于半是冷笑地说道:“夫人这话……更叫人无从答言了,难不成,夫人是告整个御史台的人?”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带了明显的嘲讽,同时环顾周围同僚众人。
那些围观的人听到这里,就也不由笑了出声,都觉着这话有些可笑,而东淑有些自不量力。
不料东淑坦坦荡荡的,道:“我今日就告了,又如何?”
众人听说,刹那间鸦雀无声,继而又交头接耳,嗡嗡不已。
侍御史把东淑从头到脚打量了眼,越发冷笑道:“夫人原来是来无理取闹的,你一介妇人,本就不该轻易抛头露面,今日更来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