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台口出狂言,难道仗着是萧府的义女,或者将士李府的新妇,就如此目空一切吗?”
甘棠跟在东淑身后,闻言很紧张。
东淑却不紧不慢,同样冷笑道:“我当然有所依仗,但我所仗的不是萧府,也不是李府,而是京城里的百姓!你们御史台不是号称消息最为灵通,也最敢说的吗?如今怎么都聋了瞎了,听不见百姓们说什么,听不见百姓们怨什么。却成了那助纣为虐之人,甘心的为虎作伥!”
“夫人!”侍御史又惊又怒,“请你慎言,这里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我今日不想慎言,你若说撒泼,那就撒吧,”东淑昂然道:“我问你,镇远侯当初在京内的时候是不是也得罪了御史台的某位大人,才纵容的你们黑白不分?如今镇远侯为国远赴边疆,驱除胡狄,于国于民,都是大义!反观你们呢?缩在这京城之中,方寸之地,蝇营狗苟,对于有人欺辱镇远侯府的行径视而不见,对于肯为镇远侯鸣不平的人却加以毒手,是谁让你们这样颠倒黑白,冤屈良善的?我一个妇人还敢仗义执言,你身为公卿却当缩头乌龟,你还敢跟我面前叫嚣,你到底有什么脸面?”
东淑说完这一番话,那侍御史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你、你……放肆!”
“是你们给我放肆机会的,”东淑逼视着他,继续说道:“宋起建是怎么进来的,你们心知肚明,何必我多说?哼!你们以为镇远侯就陷在了北关回不来了所以为所欲为,也许你们还仗着背后的人势大所以不把他放在眼里,但是你们都错想了,到镇远侯重又进京的那一日,你们哭都没有地方哭去,我今日来,是给你们寻了一条退路,是迷途知返还是一条道走到黑,你们自己选!”
侍御史额头上冷汗涔涔:“你……”却是又惊又怕又恼,无言以对。
正在这时候,另有个声音道:“呵,江夫人特特地跑来御史台大放厥词,原来是为了镇远侯出头,真不愧是跟镇远侯夫妻一场……只是夫人即将是李府的新妇了,又何必贸然做这种明显会招人非议的事情呢?你不顾及自己的脸面,也要顾及萧府跟李府……李大人的脸面啊。”
原来这出声的,正是御史台的御史中丞,比侍御史要高上两级的。
东淑双眼微微眯起。
她正要开口,却听到有个声音从背后响起道:“哦,是在说我李某人的脸面吗?”
众人听见这声音,忙都转身,见到来人的时候却都色变,慌忙退避行礼。
原来这及时现身的来人,正是李衾。
李衾一身大红色官袍,端方雅正,缓步而入。
看似波澜不惊的目光淡淡的掠过在场之人,特意在那发声的御史中丞面上停了停。
那人硬着头皮退后三步,躬身行礼:“参见李尚书。”
“赵大人很在意我的脸面,多谢了。”李衾走到他跟前,淡声说道。
那人的嘴角微动,勉强挤出了一抹笑:“这……”
“只是,你未免操心太甚了,”李衾的语气冷了几分:“且你若真的在意我的脸面,那就该知道我是最护短的,你若是不给我的人脸,就是不给我脸,知道吗?”
他是公然在说“江雪”是他的人了。
那御史中丞却偏不敢还言,只深深地低了头,勉强道:“是……是下官一时失言了,请大人见谅!”
李衾看了看东淑,却转而温声道:“怎么性子这么着急的,不等着我到就先来了?平白受这种气?”
东淑本没期望他到,见他来得及时,又说的狠话,啼笑皆非:“一时冒昧,给李大人添麻烦了。”
李衾瞥了她一眼:“是添了麻烦,不过我乐意。”
东淑实在想不到他竟当着人的面儿这样,脸上竟微微的有些发热。
想不理他,可是事情还要说清楚,到底怕他不知道,所以便假装没听见的,说道:“宋起建……”
李衾抬手。
东淑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了,当下噤声。
李衾仍温和道:“你先出去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说了这句,见东淑眼带愕然地看着自己,他便一笑道:“保你满意如何?”
东淑实在受不得这种公然亲密的论调,便屈膝行礼道:“先告退了。”
当下便带了甘棠跟萧府的人先行退了出来。
李衾才下车进门,御史台的头儿、御史大夫郑大人已经知道了,急忙出来接了。
大家进了厅内,李衾说道:“郑大人该很知道我的来意了吧。”
郑御史道:“这、 李大人果然也是为了江夫人所说的事来的?”
李衾垂着眼皮儿,道:“当着明人不说暗话,郑大人你心里自然怪她今日来此闹这一场,但是,大人你该庆幸有今日这一场,你只当捉一个区区的兵马司差役不算什么,想必当吏部的人是死的?”
郑御史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李大人是什么意思?”
李衾抻了抻微皱的袖子,淡然道:“你们这些人自以为耳聪目明,口舌厉害,无人敢碰。岂不知吏部当家的人是谁?你们的所作所为岂能瞒过萧宪的眼睛,只不过他的脾气是一击则中,所以还未发难,若真等萧宪动起手来,他连多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