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传话去寻薛景和了,林婉棠猜想,薛景和可能和淑妃说了些浑话,惹得淑妃动怒伤神了。
林婉棠心中着急,淑妃好不容易将龙胎保到了临产的时候,女子生产自古就是鬼门关,若淑妃母子有个什么意外,岂不前功尽弃,令人悲痛?
于是,林婉棠求道:“皇上,臣妇能不能进去探望探望淑妃娘娘?”
皇上微愣了一下,说:“产房血腥,你进去能行吗?”
林婉棠垂眸回道:“臣妇想试试,给娘娘鼓鼓劲。”
淑妃的呼痛声更惨烈了几分。
皇上心里揪得难受,便说:“你去吧,好好开解开解淑妃。”
林婉棠快步进了产房,血腥气迎面而来,淑妃的叫声更清晰了,往日端庄的淑妃,此时显得极为狼狈。
林婉棠平静了一下,蹲在淑妃的床边,握住了淑妃的手,轻声说:“娘娘,您别怕,皇上在外面,夫君也在外面。”
淑妃转过头来,眼睛睁得极大,强忍着痛问林婉棠:“母亲……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婉棠知道不能隐瞒了,便说:“母亲是被杨氏用千里光毒草害死的,杨氏亲口承认了。”
淑妃问:“可曾找到那种毒草?”
林婉棠点了点头:“夫君和舅舅已经找到了千里光,事情确凿无疑。”
淑妃恨极了,紧紧攥着手,咬牙切齿道:“杨氏贱人,居然害我母亲!”
林婉棠轻轻握了握淑妃紧攥的拳头,低声说:“杨氏如今被关在侯府,您生产完想怎么处置她都可以。”
又一阵疼痛袭来,淑妃哭了起来。
林婉棠帮淑妃擦了擦汗,说:“娘娘,您要振作起来,好好生下龙胎。母亲在天有灵,一定在看着您,在盼着她的外孙出生。”
淑妃闻言镇静了一些,止住了哭声。
林婉棠又耳语道:“夫君与臣妇之所以先前没有告诉您,就是怕影响龙胎。我们本就打算,等您生产完,让您亲自处置杨氏,为母亲报仇。”
淑妃含泪看着林婉棠,点了点头。
稳婆趁机说:“娘娘,您先不要叫喊,省着点儿体力,要不然一会儿正式生产的时候就没有力气了。”
芍药过来,喂淑妃喝红糖水补充体力。
淑妃喝完红糖水,咬着帕子,当真忍着疼,不再呼痛。
林婉棠这才出了屋子,向皇上回禀道:“淑妃娘娘说,她一定拼尽全力,为皇上诞下龙嗣。淑妃娘娘为了保存体力,咬着帕子不敢呼痛,很是坚强。”
皇上眼神柔和地望着淑妃所在的屋子,赞赏又心疼地说:“淑妃受苦了,朕记在心里了。你也辛苦了,起来吧。”
林婉棠起身。
皇后道:“恐怕还得等些时候淑妃才能生产,皇上不如去偏殿坐着等吧。”
皇上带着他们来到偏殿,刚入座没多久,薛景和就被寻了来。
皇上冷着脸,不怒自威地问薛景和:“你都跟淑妃说了什么?”
薛景和惶恐地回道:“微臣就是……就是跟娘娘闲话了家常。”
皇上冷笑,问:“为何你来了一趟,淑妃就心绪不宁,五内郁结了?你最好说实话!”
薛景睿眼神冰冷,如刀剑一般刺入薛景和的身体,薛景和抬眼一瞥,吓得脸上没了血色。
淑妃娘娘压抑不住的呜咽声传了出来。
薛景和心虚地避重就轻:“微臣……微臣请娘娘帮忙,想让她为微臣美言几句,微臣希望官职能升一升。”
皇上被气得笑了起来:“你还想升官?你进詹事府以来,大多数时间都在告假。不告假的时间你难道有什么建树不成?詹事府给你留着职位已经是格外开恩,你还想升职?!”
薛景和低着头不敢说话。
皇上不屑地瞥了薛景和一眼,问:“是不是淑妃拒绝了你,你心里头不痛快,跟淑妃争吵了?”
薛景和惶恐地跪伏在地上:“微臣……微臣……”
皇上心中明了,生气地说:“薛景和,你跪在这里,什么时候淑妃平安生产了,你什么时候起来。淑妃母子若是有什么不好,朕要你的脑袋!”
薛景和脸色惨白地跪在一旁,身子瑟瑟发抖。
此时,曹众过来禀告:“皇上,五殿下跪在宗庙里,在为淑妃娘娘和龙嗣祈福。”
林婉棠眼皮一跳。
皇上诧异地问:“朗儿?在宗庙跪着?”
曹众说:“是啊,五殿下说,当初他的母妃听信谗言,误会了淑母妃,冲撞了龙胎,五殿下心中一直愧疚不安。听闻淑妃娘娘生产,五殿下就在宗庙跪着赎罪,祈求列祖列宗保佑龙胎平安生产。”
皇上显得颇为感动:“朗儿是个重情义的孩子。他愿意跪着就跪着吧。对了,给他个软垫,别让他跪坏了膝盖。”
曹众吩咐底下人去了。
林婉棠低垂着长长的眼睫,心想,看来五皇子是起复在即了。
林婉棠夫妇在昭仁宫等了几乎一天一夜,第二天晌午,伴随着响亮的婴儿啼哭声,稳婆出来报喜,淑妃生了一个小皇子!
皇上龙心大悦,在产房门口亲自抱了裹在襁褓里的小皇子,兴奋地跟薛景睿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