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族子弟多半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哪怕是头猪都会跳舞,姬越的劝学令下达却没有多久,原本没有士族身份的普通学子就很难出人才,韩阙的要求也比较苛刻,实在优异的普通学子都已经出栏为官了。
韩司徒的春风宴规模实在盛大,加上他还要接连举办夏日宴,这就不怪很多聪明人都猜出了原委,如果只是给女儿选婿,按照春风宴那个标准,早都该选上了,不必再办一场,天子尚俭,韩司徒既然有办宴的底气,就必然有依仗,联想到陛下今年过了十月就满十九岁了,有心人就已经想透了。
以往宫中选妃,也就是这个架势了。
很多在受邀之列的年轻郎君们都悉心准备起来了,春风宴上已经被邀请过一轮的更是不甘心,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娶韩司徒的女儿,这关系到家族的倾向,本人的志向之类,但他们未必不想陪王伴驾啊!陛下青春正好,手握天下大权,如果一朝选在君王侧,不往大了说,至少也能保家族一世荣华。
春风宴还有人借故不来,夏日宴却是无一人不来,毕竟宫中选妃蓄意落选是要牵连全族的,夏日宴虽是个宴会,但如果真的是天子选妃,恐怕有一人不来,或是宴上未尽全力被人发觉,就是个带累一族的大罪。
也因此,有那疾病在身的,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乘坐马车,摇摇晃晃一路过来赴宴,五月多雨,此人的马车走走停停,堪堪在夏日宴三天前赶到了城外翠柳山庄,也是韩阙这一次举办夏日宴的地点。
一下马车,就有昔日游学时认识的友人蜂拥而来,都是面容带笑,殷殷切切,实在是在这些人看来,宴上如有人一举扬名,乃至面见君王,必是此人无疑了。
这名病弱青年名为金澈,是奉山金氏子弟,幼时有神童之称,曾经半月遍读百万巨著,复述时一字不差,被乡人引为奇闻,少年成名,游学天下,遍读百家典籍,通晓天文地理,许多人半途听闻他的名声,都来和他同道而游,无不为其人折服。
但在金澈十八岁时,族中剧变,整个奉山金氏被清洗过半,金澈只能放弃游学,回乡整顿家业,到如今二十有三了,再也没传出名声来。
如果只是韩阙邀请他赴宴,金澈是决计不来的,这几年他已经不知道拒绝了多少人的邀请,但这一次天威在前,即便金澈已经准备远离朝廷纷争,也不得不走这一趟,不光要走个过场,还不能刻意藏拙,因为他少年时锋芒太露,终究埋下祸根。
金澈咳嗽几声,在家仆的搀扶下和友人一一叙旧,过了不多久,又有韩家的仆从上前来接引。
韩家的客房是一早备下的,熏了安神的香,金澈舟车劳顿,一连睡了两日,到第三日凌晨时起身,忽然发觉不对,他卧榻之侧竟然睡了一个面若桃花的美人。
正在此时,一直守在房内的丫鬟忽然惊叫了一声,跑出去推开了房门,大声叫喊起来。
住在金澈附近的人纷纷被惊醒,金澈也猛然醒过神来,知道自己着了道,有人认为他是宴上大敌,故而大宴未开,就要将他驱逐出场。
此时睡在金澈身边的美人也被惊醒过来,见到自己枕边忽然坐起一个俊美郎君,不由疑心自己是在做梦,发出一声东瀛母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