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得了这么多好东西高兴得不得了,连四爷要把那把烂火铳拿走都大方给了。回了院子第二天便让人把府里的花匠叫了过来, “我这儿有些种子, 到底是什么东西,给我的人说不清我也认不得。不过总是花了银子买来的,你看着种, 好不好的都不怪你。”
阿若把话说在前头, 原本皱着眉头的花匠老方又笑了, 主子不追究就好。毕竟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要种出来不合主子心意,总不能拿着奴才撒气。
小院后头另辟的院子一直就没住满, 阿若干脆划了一大块地方出来给老方,想怎么种都听他的。老方来的时候还以为是要自己拿着种子回花房去, 没想到居然是把自己都给留下来了。这么多年,侧福晋院里从来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儿, 府里谁不想钻营到侧福晋这边来,可就是没办法啊。谁能想到这狗屎运有一天能砸到自己头上呢。
老方感恩戴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地上跟阿若保证, 不把这些种子养好,就白活这一世人,侧福晋要怎么处置都行。阿若赶紧让人把老方给拉起来, “总之你尽心就好, 这里没什么事了先下去吧, 回去把东西收拾收拾,到时候搬过来就跟全喜一个屋。”
全喜一直在院里养狗,多宝已经当了爹, 四爷当初满京城的找,也没能再找出一条跟多宝一样的狗来,最后还是从老十府上拉了一条狼狗过来配种。那母狗是十福晋从草原带来的崽子,一直都可凶了谁都瞧不上,没想到见过多宝一下就老实了。
最后那一窝下了五个崽子,老十看哪个都喜欢,只给了四爷两只。私底下还跟八爷说,要不是怕老四记仇,连那两只都不给他。现在全喜就连爹带孩子的一起养着,在小院里日子过得挺舒服。
老方过来见过全喜之后也高兴,两人一个养狗一个养花,都是靠手艺吃饭的人,用不着那么多心眼子也不怕得罪人,好得很。
交代好了手里的种子,阿若就不再多管这一摊,毕竟自己也是个五谷不分的主儿,问了也不一定能听懂老方说的。剩下的东西,大多就暂时堆在库房里头,只有一只银怀表和一小袋彩宝被阿若留在手头把玩。
能被两个穷得叮当乱响的洋人收过来东西,都不是什么上乘货色,连碧玺都是掺了杂质的那种。卖给有钱人家的太太肯定是瞧不上眼的。可是自己饭铺做的都是老百姓的生意,凭什么珠宝店就不能也开个平价点的呢。
况且再差的彩宝总也是宝石,往后真叫商队往外边去了,肯定要他们多换些回来。
不过这事不在急上,今年下半年的货,宋大伯已经运过来了。只不过阿若一直在清净寺没回,宋大伯也就一直留在京城没走。现在阿若俨然就是宋氏一家最大的靠山,她不稳当,全家都不安心。
凡事有一就有二,昨儿是缠着四爷见了洋人,今儿阿若打扮好去正院,又打算求着福晋见一见宋大伯。“大伯年岁也不小了,这两年还好,再过几年说不定这水路也走不动了。家里这回来信,就是想问问福晋,这事怎么个章程。”
“你大伯不是还有两个儿子,不是说这几年都跟着宋老板往京城来吗?”四福晋这几年生意做得不小,外头的铺面或多或少都知道后头的主子是谁,卖货收账什么的,都比别人家的快。尤其铺面上的货又总是新鲜得很,就更受欢迎了。在布尔和看来,爷崽俩谁做不是做,只要不耽误货就行。
“话不能这么说,亲兄弟还明算账,父子两个当然也一样。”阿若拿出一份新的契书,“这是我准备好的契书,福晋您瞧瞧行不行,要是行的话,我觉得还是得把人叫进来,把契书重新签一份,这样更好。”
布尔和看了看契书便放在一边,“昨儿,你去了前院?”四爷越是瞒得紧,布尔和就越明白里头的猫腻。
“是,就知道瞒不过福晋。”阿若面色如常甚至还笑着,又把如何遇上传教士的事简单说了说。“福晋您放心,在书院的时候也有大阿哥与弘昀在一旁陪着,府里的规矩妾身还是有分寸的。”
阿若说得轻松,布尔和心里却不如面上平和。这是宋氏第一次明着要东西,这么多年,后院的权她从不争,府里的世子她能让,没想到这回竟为了一件成了也不一定讨好的事,张了嘴。
“弘昀这么大,还没见过宋老板吧,宋老板年年往京城来,不如这回也让弘昀见见。”布尔和思来想去还是退了半步,现在府里进了新人,也不知道往后到底是个什么命数,宋氏这儿,还是不结怨的好。
福晋这么说,那就是松口了。下午的时候宋大伯就带着大儿子从角门进了贝勒府。中午的时候福晋就送了信过来,说是有事不见宋家人了,那契书也跟着被送了回来。阿若拿着契书知道这是四福晋到底心有不满,把东西送过来,自己要是知情识趣的就应该立马拒了今儿下午的事。
“满儿,去看看弘昀那小子在干嘛呢,让他赶紧往前院去。”阿若把契书递给朝儿,让她准备好了笔墨,便往前院去了。
弘昀的确没见过宋大伯,以往见宋金柱都不多,不是年节里被阿若指使着去送礼,就是在阿玛那头见过一两次。
宋大伯也没想到这回是单独见阿若,连带着还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