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么久了甭管是在哪儿,该过的日子还是得好好过。
福晋看着新来的格格脸上一直挂着得体的笑容,给过初见面的赏赐之后两个新格格又依次给阿若与李氏请了安。阿若备下的礼中规中矩,倒是李氏出手挺大方的,虽说不至于越过福晋去,但是怎么也比阿若给的好上不少。
该看的新人看完了,福晋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让她们都散了。谁都知道这两个新格格是宫里德妃娘娘赐下来的,长辈赐的格格福晋总要把样子做漂亮了,这会儿就等着四爷过来呢。不过福晋派去前院找四爷的奴才指定是找不着人了,昨晚上回到前院就有老五府上的人在门房等着,说是五爷请四爷明儿聚一聚,所以四爷早上已经出门了,也就忘了福晋昨晚说的德妃赐了人的事。
这回的事说起来还是跟着老爷子巡视永定河惹出来的。几个兄弟三爷溜得最快,连朝会都告了假,听说是兴致来了就带着府里的门客大半夜的在院里赏梅,不小心见风着凉了。这种怂招也就老三好意思拿来用,可不得不说招数烂不要紧,要紧的是管用就行。
四爷出门早,常去的饭庄掌柜早就摸透了这几位爷的脾性,所以不管是什么时辰过去,都不缺人伺候。老五还叫上了老七,四爷到的时候他们俩已经都到了。兄弟几个回来之后就被老大和太子盯上了,两个哥哥现在正是争得厉害的时候,遭殃就是下面几个小的。尤其是老五跟老七,老五自幼长在皇太后宫里,天生就比别人多一道庇护,小时候老五汉话学得不好上书房的师傅要罚,哪次不是往太后跟前求一求就万事大吉,皇阿玛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早两年跟着皇阿玛出征噶尔丹的时候又在脸上留了疤,断了登天的路。老七就更不用说,胎里带了不足,胸小连皇阿玛都怕说话声音大了风闪着他。这样的兄弟能用又不怕他们生出不臣之心,两边都想收为己用。
倒是自己这头冷淡些,自幼在贵母妃那儿养过几年,现在娘娘这边又圣宠未断,加之十四再过两年也到了要说亲的年纪转眼就能当个大人用了。谁也不敢说四贝勒就没一点自己的心思,哪怕是四爷自己恐怕也说不准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四哥,昨儿回去我家那位就说太子妃又托人想往我府里送人,听说还跟太子妃能扯上点关系。”四爷屁股还没坐稳老五就等不及了,“我寻思我也不像是个天天往女人堆里凑的玩意儿吧。”五爷昨晚恐怕过得不怎么好,话茬子里都带着火气。“哼,也怪他们点子背,我家那位什么脾性谁还不知道,管他哪个天皇老子的人都给打发了,爷正好落个清净。”
“行了啊五哥,你不是往女人堆里凑的,咱们兄弟几个还有谁是的不成。”老七反正是来作陪的,自己已经打定主意,谁要再来耳边哼哼自己就也告假,还不用学老三找那破借口。就说腿疾犯了,谁还敢去贝勒府把人拉出来。“再说了五哥您这美髯一蓄,瞧着是挺那啥,对吧。”
“你们就是想来问问,我打算怎么办是吧。”其实两人都想好了对策,这回把自己叫出来就是为了探探自己的口风,“年前府里事多,过了年又一直忙着,现在正好得了空打算去城外庄子上住几日,权当散散心。”要不说老四这人撑得住呢,这时候了还不忘把话说得圆圆满满的,谁都知道老四家弘昐没了,这人要去散心谁还没眼色的往他跟前凑。
既是兄弟三个都找着过得去的法子,那就能安心喝酒了。只不过酒还没喝到一半,三位爷的贴身太监就都哈着腰进来,都只为了一件事,宫里来人了,请三位爷进宫去。
“主子您别瞎想,就是有事那也是正院的事,总之咱们把门关上过自己的日子不就成了。”巧儿一边替阿若取下头上的珠钗一边说,自家庶福晋什么都好,唯一不争气的地方就是胆儿太小,就庶福晋现在这风头,放在别的府上还不知道要跟府里太太闹出多少幺蛾子。也就这位主儿,说好听是本分,说得不好听就是窝囊。
“怎么,嫌我胆小是吧。”阿若知道平时这几个丫头私底下怎么说的,明明自己这儿得宠,却把院里的奴才管得比谁都严,隔三差五的就要告诫他们平日见了后院的人都放尊重些,不叫他们怕事也尽量别惹事,几人出了小院儿还不如人枇杷张扬。“巧儿,浮在面上的好不算好,你看院里水缸里的浮萍,再是青翠也是没根的东西。若是哪日你主子我能沉得下去长得出根,那时候你们就是个个都是苏培盛那样,我也不管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