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机殿。
正殿中, 梁九溪端坐在桌案后,面前站着两人。
正是季望山与护国大将军徐沥。
徐沥皮肤黝黑,双眼炯炯有神, 手搭在腰间未出鞘;剑柄上,喜气洋洋道:“哈哈!季公子;消息果然没错,庆岁山真;有白鹿!”
所谓白鹿,即为全身雪白;山鹿,是出没于深山;精灵, 极为罕见。
历朝历代每次出现, 总被视为天降祥瑞, 引得万众瞩目。
梁九溪刚登基,正是民心不安时,虽已颁发不少惠民安民;政策, 但若能将山灵白鹿;出现广而告之,无疑是锦上添花;好事。
而白鹿;消息,最先是季望山传回来;。
徐沥带兵前去围捕了半月,今日下午才护送抵达皇宫。
梁九溪知道, 遍布天下、密密麻麻;情报暗网本就是季氏一族;家传底牌。
他点了下头, 表示嘉许。
除了必要时鼓舞士气,他很少说漂亮;场面话, 但实际;封赏从没少过。
季徐二人跟随他已久, 自然明白他;行事风格,并不在意, 转头又继续商讨何时展出白鹿比较合适。
直到日头西斜, 殿中会议散去。
季望山前脚刚踏出云机殿门槛, 便听见身后梁九溪吩咐宫人:“请言二小姐过来。”
白鹿才送入宫城, 便将她叫来, 目;再明显不过。
季望山原本挂着浅浅笑意;脸冷下去,连嘴角;那抹弧度都好似透出几分嘲讽。
他甚至回过头,薄而无情;唇微张,就要说些什么。
徐沥忙手疾眼快地拉住他往外拖,直到没人;地方才放手。
季望山甩袖错开一步,抿唇冷道:“陛下什么意思?我们辛苦半月将白鹿完好无损地运回京城,不是用来哄女人开心;。”
何况民间都相信白鹿有灵,展示过后还要焚香祭拜,原模原样地放归庆岁山。
万一出什么差池,谁来负责?
徐沥大大咧咧地道:“你这话说;,稀罕东西谁不想看看,底下人刚抓到;时候,我还兴冲冲跑去观赏呢,陛下念着言姑娘多正常!”
季望山只冷笑一声,不予理睬。
徐沥为难地挠了挠头。
虽然都追随同一位君主,但季公子跟他不太一样。
季氏;情报网遍布天下,所以需要经常到处跑动,一天内换两三个地方都是家常便饭。
他也没见过言俏俏,只听说君主有这么位两小无猜;青梅。
据说昨夜第一次见,便是在陛下;寝宫……恐怕没能留下什么好印象。
徐沥瞅着对方;神色,没想到这位总是从容自若;“笑面狐狸”也有冷脸;一天。
他憨笑一声,斟酌着劝道:“季公子,我知道你反感过于美貌;女人,但是言姑娘她……额,她和陛下从小一块长大,跟普通女人还是不一样;……”
这位大将军虽熟读兵书、精于武艺,但说起不擅长;事来实在让人恼火。
季望山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打断:“徐大将军莫要曲解季某;意思,美貌无罪,季某只是不喜欢空有美貌;废物。”
“废物?你什么意思?“徐沥不满地嚷嚷,“你说谁是废物?”
二人都是新帝;左膀右臂,各司其职,没有谁比谁更威风一说。
徐沥并不怕他,平日里客气也只是敬重聪明;读书人。
徐大将军声如洪钟;大嗓门将行人目光纷纷吸引过来,令季望山干净白皙;额上跳出一根青筋。
他吸了口气:“那我问你,陛下筹谋十数年,她可曾出过一分力?最艰险;这两年,她又在哪里?”
“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他轻飘飘讽道,“真是好一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季望山向来嘴巴毒,得理不饶人,几位同僚都深有体会,早见怪不怪了。
但这句话却不知怎么点着了徐沥;火气,粗粝大掌把随身挂着;剑鞘拍得咣啷作响: ”姓季;!你他娘;别太自以为是了!”
“你懂什么?言姑娘怎么样,轮得到你评头论足?有本事去陛下面前讲!我还敬你是条汉子!”
季望山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皱了下眉。
由于每个月都要向梁九溪禀报近况,所以徐沥往灵州闻春县跑得勤,与那位言姑娘早有接触。
具体;情况他不知。
那小地方季氏并未布设太多眼线,免得太过此地无银,反而令人有所察觉。
但徐沥每次都是明面上走亲戚,暗地里办正事,能和言俏俏有什么交情?
本着不与武夫论长短;原则,季望山撇开眼,缓了缓道:“徐将军不必动怒,季某职责使然,不想十几载;隐忍筹谋毁于一旦罢了……她安分守己也就罢了,倘若做些狐媚惑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