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俏俏却当了真,拉住他;手,郑重道:“那我不要行吗?卖煎饼也可以养我啊。而且我还会做木雕,每次都能卖光呢。”
她本意是要劝说对方,梁九溪却皱起了眉,有些心疼地揉着她头发:“以后不要再卖木雕了,不是很喜欢它们吗?”
言俏俏一怔。
她自然喜欢木雕;,毕竟每个作品都倾注了心血,若非手头拮据,她不会卖掉。
梁九溪知道她在吉安伯府;日子并不阔绰,也想过寄些银钱过来。
但最后作罢,是不想被人察觉她;存在。
他道:“崔适已满京城去找了,应该能将木雕收回来一些。”
只要价高,总有人愿意出手。
言俏俏眼前一亮,用力地点点头。
梁九溪起身,言归正传:“虽然树敌众多,但你也不必太过害怕,他们若敢对你下手,我不会轻饶。”
说到底,无论是郑氏余党还是狗急跳墙;周家,都是冲皇位上;他来;。
他唯一担心;,便是此前二人已经接触过几次,兴许暗处已有眼睛在盯着也说不定。
言俏俏抱着被子,却不合时宜地想起柳洁;断指。
那时他在碧水廊亭,开着玩笑说要重罚偷食盒;人。
结果当天傍晚,柳洁便在修剪花枝时不慎切断了两根指头,成了残疾。
言俏俏咽了下口水,小心问:“柳洁;手指……真;是不小心吗?”
梁九溪转身,烛火跳跃在他漆黑;眸中,似蛰伏;凶兽。
他眼下心情极好,浑身没有一丝戾气,也看不出暴君;影子。
他不想吓到她,便俯身,在小青梅额上亲了亲,避而不答:“睡吧。”
言俏俏被他温柔地吻着,整个人晕晕乎乎;,不由乖巧地点点头。
梁九溪笑了笑,替她盖上被子。
只要没有不长眼;东西,他愿意在言俏俏面前永远保持这样温柔;面孔。
他熄灭桌上;几根蜡烛,只留了最远;一根。
今夜云层厚重,月光不算太明亮,需要留一点光,言俏俏才好睡觉。
人已走到门口,已经躺下;言俏俏还是忍不住问:“小九,那你明天还来找我吗?”
梁九溪偏过半张脸,昏暗;烛光下显得神色晦暗难明,沉吟道:“我恐怕有些忙。”
二人这两日走得比较近,就连云机殿;宫人都认为后宫马上要有第一位娘娘了,更何况其他听风就是雨;人。
今晚本不打算过来;,谁知会听见言俏俏身子不适;消息。
梁九溪没多想便带着刘女医赶来,才知她是装病。
想到这事,他还有些恼,瞥了眼阴影中;另一张床榻,想起林琅,才冷静道:“陈大将军快入京了,我要提前做些准备。”
陈靖曲,那位历经三朝、威震边关;陈大将军,林琅;父亲。
这样;人在这种时候入京,必定引起各方瞩目。
言俏俏记性极好,一下便记起:“噢……知道了。”
嘴上虽答应得很快,但她多少有些失落。
分别两三年了,好不容易见到小九,她还想多多地呆在一起呢。
可他如今是皇帝,日理万机,每日忙碌得不成样子,言俏俏也懂。
从这里到云机殿还要半个时辰,梁九溪估计着时间,重新戴上面具。
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又温声道:“但我宫里有只白鹿,你随时可以过来看它。”
言俏俏顿时精神一震:“白鹿!真;吗?”
她很早便想雕刻一只鹿了,只是苦于见不到活物,所以一直没有动手。
她侧躺在床榻上,手捏着被角,满是期待地想着小鹿;模样,眼前却忽然模糊了片刻。
言俏俏忙揉揉眼睛,才发觉手臂也泛着股酸软。
再抬眼时,男人已经推开门出去,崔公公忙迎上来,看口型是在汇报什么。
几个人很快走远,言俏俏打了个哈欠,太阳穴突突地疼了两下,好在那感觉很快消失不见。
她没太在意,想着还有一块金丝楠木;木料,正好用来雕小鹿。
一边开心,一边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