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虔没回话,只是用修长的手将酒杯送到小姑娘唇边,给她喂了下去。
一股清清甜甜的滋味蔓延在口腔里,最后化作一股浓烈的酒香,尽管已经下肚却依然留有余香。
杨蓁砸吧砸吧小嘴,一仰头靠在傅虔身上,撒娇道:
“还要喝!”
傅虔皱了皱眉,低头问她:
“你确定?”
见小姑娘笃定地点了点头,他没办法,只好将酒杯放回桌子上,又倒了一杯橙酒。
杨蓁喜欢橙酒的果味,眼巴巴地看着他将酒杯捧过来了,便迫不及待地抱着他的大手,送到自己嘴边。
又一口清澈甘冽的酒下肚,她却没有丝毫眩晕,想来这酒约莫着不怎么厉害。
于是小丫头要了一杯又一杯,傅虔也没再阻拦她,只管照单全送。
满满一壶橙酒加一壶醇香的峤安佳酿,全被小姑娘喝完了。
她脸蛋上浮起一层红晕,脸朝下趴在傅虔胸膛上。
傅虔以为她睡着了,本想将她抱到床榻上,结果小姑娘一惊醒便从他身上弹了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看清面前俊雅的男人,脸上忽地浮起一个甜甜的笑来,凑到他脸上“吧唧”亲了亲他的唇。
傅虔捉住了她的双臂,凑近她摸了摸额头,却触及一片滚烫:
“小丫头,我看该降火气的是你了吧。”
杨蓁挣扎开他的束缚,伸手环上他的脖子嘟囔着:
“那你来,你来给我降降火......”
说着小手便开始不老实地上下在他身上游走着,柔软的触感仿佛一块嫩豆腐。
傅虔脸上一黑,用力将她扶稳了在案前坐好,自己则站起身来去开门,让侍女把方才她点的那些降火的菜肴送进来。
不是他不肯给小姑娘“降火”,只是如今的他们两个若是碰到一起,那恐怕是大火滚小火。
若是冬天还好说,可是在这盛夏的天气里,实在是太难熬。
过了一会儿,傅虔便领着几个侍女捧着几盅汤和几盘清炒菜送了进来。
他们走到内间以后,看见小姑娘跪倒在案几旁边,将脸蛋搭在上面,睡的正香。
她把衣裳脱的就剩里面一层单衣。
一张娇美的脸蛋面色潮红,额间还挂着晶莹的汗珠。
侍女们又在旁边单设了一张小几,将菜肴布好便退了下去。
傅虔动作尽量轻缓地跪坐在她旁边,低头看着小案几上的摆设——
三只小巧精致的酒杯,每只酒杯旁边还摆了一份红豆饼,也不知是摆给谁的。
他仔细看了看,只见小姑娘面前只有一块红豆饼,而旁边则摆了两块,对面摆了三块。
傅虔垂下眼帘,轻轻叹了一口气。
桌上的陈设他没动,只是抱起了小姑娘往床榻上走去。
午后的阳光落在她脸上,分明是一片晶莹。
*
到了晚间,杨蓁迟迟醒了过来。
睁眼一看,便瞧见外面隔着屏风后面亮着一盏烛光。
她揉着脑袋坐起来,白日里的片段这才一幕一幕回到自己的脑海之中。
听见响动,坐在烛光跟前的人忽地起身,走到了内间来到她身边,手里还捧着一只木制的水杯。
她正巧觉得口渴,接过傅虔手里的水杯就一饮而尽。
傅虔看着她大口大口喝水的样子,不由地勾起唇角,问道:
“不想再喝甜水了?”
杨蓁赶忙摇了摇头:
“再也不喝了!”
她看了看外面小案几上摆的菜肴,不由地问道:
“如今已经几时了?”
傅虔瞧了瞧外面,回道:
“子时了。”
杨蓁一愣,嗫嚅道:
“明日要进宫里服丧,按律七日不能回家。”
傅虔只是象征性地“嗯”了一声,走到案边去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杨蓁接过水杯,小心翼翼地问:
“那个,是七日哦。”
傅虔略略一歪头,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于是便肯定地答道:
“我知道,七日。”
杨蓁酒已经全醒了,如今说的话自然都不是胡话。
可是她都这么明显地暗示了,这木头怎么就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于是杨蓁气急了,将水杯塞给他,背过身去假装继续睡,不再理人。
傅虔暗自弯起了唇角,试探着问道:
“不吃饭了么?你要的苦瓜汤都放凉了,现在喝正好。”
杨蓁咽了咽口水,她已经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现在小肚子里空空如也。
可是一想自己今天下午点的都是清炒苦瓜,苦瓜汤,她瞬间便觉得没了胃口,反抗的语气也硬了很多:
“不吃!那是给你的!”
傅虔眨了眨眼,反问道:
“是吗?”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走到小案几跟前去捧了那蛤蜊豆腐汤过来,掀开盖子。
一股香喷喷的气味飘过来,直钻人心窝。
他用调羹翻搅了翻搅那汤汁,清脆的声音传过来竟是格外诱人。
小姑娘从一开始背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