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玉手间一颤, 猛然抬眼看向他, 虽然当初她就是以姨母这个身份接近他, 可他从来没有这样叫过自己,这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个词, 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姑嵩端着玉杯轻轻往前碰了碰她的杯盏, 视线在她面上轻轻扫过,不着痕迹地端起玉杯一口喝下。
清酒滑过唇齿间顺着喉咙滑下皙白如玉的脖颈, 似玉视线落在他喉结微动处,眼睫猛然一颤, 脑中不可避免地想起床笫之间的亲昵缠磨,一时间全身紧绷,忙也机械式的喝下自己手中的酒, 再没有了刚头那样从容不迫的做派。
姑嵩干了杯中酒便不再多言离开了她这一处。
似玉的压力瞬间小了下来,她僵硬地将杯盏递给了一旁的罄衣,神情恍惚地坐下, 几乎脱离了殿中的热闹, 根本听不进他们在说什么。
照理说,他唤了自己一声姨母, 便是将过去揭过不提的意思,可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暗自打量了他几眼又说不出来究竟何处不对,一时颇为坐立不安。
恍惚间, 也不知道他们说到了什么, 似玉便在热闹声中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她不由心生一紧,瞬间回过神来看向他们,反应之快,倒没有叫人察觉到她刚头走了神。
“这么说来,殿下在凡间历劫曾经遇见过玉姬,这可是真的巧了,不知是怎么样的缘分?”
殿中瞬间一静,众仙都十分好奇,天帝也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施梓漆闻言看了似玉一眼,视线微转,又落到了姑嵩身上,唯有萧柏悯看着似玉一脸担忧。
似玉眉间微蹙,历劫虽是与本身无关,这这般明面上说出来,多少有些古怪,连她自己都还没能接受他们二人之间这样的关系,却又在凡间有了夫妻之实……
她一时又觉脑袋疼,看向姑嵩面皮紧绷到了极点。
姑嵩闻言抬眼看向她,避重就轻淡道:“往日姨母待我很好,在凡间历劫承蒙她在我身旁教导人事,若不是有姨母,恐怕也不会有我今日……”他说着,琥铂色的眼眸深不可见底,面容依旧清冷,话间意味却莫名深远。
这一语双关,旁人不知晓自然听不出来,可她一听便觉得暧昧至极,尤其是唇齿间轻轻吐出人事二字颇为缱绻,清冷至极的语调都带上几分朦胧意味,叫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忘记了呼吸。
众仙皆转而看向她,她拢在袖间的手微微握紧
,强做镇定微微颔首,言辞苍白无力,“下凡历劫凑巧碰到了,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姑嵩微微垂下眼睫,遮掩了眼中眸色,显得眉眼越发深远,玉面叫人看不出半点不对劲,皙白修长的手指抚过酒盏边缘,唇角的笑意淡得叫人看不起出来,“即便是小事,姑嵩也该和您道一句谢谢,免得姨母不当一回事……”
他若是完全不理睬她倒也好,偏偏又是这样一副敬重有加的模样,这谢谢二字于他来说,无论如何都放不到她身上去,越是这样说,便越叫她心中发虚。
似玉一时间坐立难安,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得体大方地回以一笑。
姑嵩闻言神情越发淡漠,静看了她许久,久到旁人都有些疑惑起来才收回了视线。
忽而一声仙乐而起,殿上缓缓飞落下数位仙娥,貌美空灵如清晨聚于花瓣上的露珠,盈盈欲坠叫人不敢妄作大声呼吸。
仙娥们身着鸿衣羽裳在殿中纷纷起舞,舞姿随着仙乐变化多端,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叫人应接不暇,舞姿优美飘然,叹为观止。
一曲舞闭,一仙家起而道之,“这舞我记得好像是蓬莱梓漆仙子跳过,当初那一跳可真是犹若惊鸿,叫吾心生叹服不已。”
施梓漆起身回礼,“玉凌仙君谬赞,梓漆愧不敢当。”
些许仙家的注意力当即到了施梓漆身上,今日是大宴,众仙都不似往日那般拘谨,觥筹交错倒也未有闲着的时候。
一仙见了施梓漆,便觉与姑嵩殿下极为相配,脑中瞬间灵光一闪,“我听说梓漆仙子先前也下了凡尘,不知可有与殿下遇见?”
这话一落,众仙纷纷看向施梓漆,视线在玉姿天成的姑嵩和空灵脱俗的施梓漆身上流转,真真是越看越相配。
天帝闻言面露和煦笑意,这蓬莱仙岛也是个势力不输的亲家。
姑嵩闻言未语,似乎没有说话的打算。
施梓漆面上一顿,当即微微垂首含笑回道:“遇不遇见皆是命薄所致,倒与吾等本心不同,都是虚幻,还是要看现下。”
众仙闻言纷纷笑语晏晏,越觉二人有戏。
“今日既然玉凌仙君提到了这舞,那梓漆便献丑一番,为诸位仙家跳一曲助酒舞,还望诸位仙家今日尽兴而归。”
这话一出,殿中的气氛便越发热闹起来,众仙皆是兴致勃勃,毕竟这可是美人名头最盛的蓬莱梓漆仙子,她的舞可不多见,如今有幸看见,自然格外欢喜。
天帝越看施梓漆越觉满意,姑嵩若是愿意,他今日就能给他定下来。
似玉见众仙的注意力彻底转移,便微微侧身在天帝一旁轻道:“陛下,我身子不舒服,想要先回去。”
天帝正在兴头上,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