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棘手。
众位医者下榻的地方,是北城距离封禁关卡极近的一家名为悦来的小客栈。进入客栈,稍作收拾之后,陈院令便将所有人聚集到一起,开始了第一场的疫病商讨大会。
或许是洛央名气最盛,陈院令第一个问的人便是她。
“病患还没瞧见,对于疫症的诊治如今我还没什么头绪。可既然陈院令问我,我确实有几点拙见,说于大家听。”
陈院令点了她,洛央面上并没有丝毫的怯场,站起身来便欲分享她的观点,毕竟在场所有人唯有她曾在信息大爆炸的现代社会待过,对于疫病的预防,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了。
“首先,我希望大家能明确一个认知,那就是我们这些大夫进来北城,是为了治病救人,而非送死。因而每个人首要保证的便是自身的安危,再言其他。”
只这一句话,洛央便将在场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闻言,顾芙率先嗤笑出声,“洛神医,你若是担忧自身安危,完全可以现在就退离北城。毕竟你与我们不同,即使离开,也不算抗旨不尊。说什么以自身安危为主,你完全可以坦率点承认,你就是贪生怕死,大家不会有人笑你的,倒也不必如此冠冕堂皇。”
洛央定定地朝顾芙看了过来,顾芙不甘示弱地与她对视着,再度开口,“只是我与洛神医你不同,我顾芙既然选择踏入北城,我便是冲着治愈那些病患而来。为了治好他们,必要时自身的安危我可以完全抛之脑后,这便是我自幼学习到的医者之道!”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哪里还不明白,曾经名扬京都的小神医顾芙与现在名声最盛的洛神医,二人并不对付。再联想到两人的狗血身世,部分大夫连悲伤都忘到了脑后,开始认真地看起戏来。
最后还是陈院令站出来打了圆场,承认了顾芙的医者之道,但同时又让洛央继续说下去。他虽然是个院令,却也怕死,对于洛央即将分享的保障自身安危之法,心中还是很感兴趣的。
谁曾想就在这时,顾芙霍然起身,“抱歉诸位,实在是洛神医以自身为重的行医理念与我完全不同。这所谓的保全之法我便不听了,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就先下去了,待大家何时去看病患再来通知我一起。希望洛神医的分享不会耽误太久,毕竟你等得,病人等不得!”
说完,顾芙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洛央微顿了顿,还是将她早就总结好的疫病防御法则发了下去。
首先便是个人卫生的注意,水应该尽量喝热的,绝不饮用生水。勤洗手,如果可以,尽可能不要手接触病患,必须要接触时,需立刻用白酒洁手。面上蒙上面巾,罩衣日日清洁。设立隔离点,将已感染的病患与未感染的康健之人彻底分开。康健之人,决不允许随地大小便,养成每日洗手的好习惯,有条件的每日清晨以淡盐水漱口……
如此种种,洛央写得十分详尽。主要是古代社会的卫生问题实在是太严重了,听闻皇宫之中的一些角落里,都有蟑螂、老鼠乱爬,普通老百姓就更别说了。因此北城抗疫的重中之重,洛央放在了卫生之上。
“这些全都是我根据我爷爷当年处理渝州瘟疫的手札,总结出来的防疫要点。还是那句话,救治病人可以,但我仍希望在座诸位以自身为重。毕竟只有我们这些大夫能不染病,才能早日想出医治之法,解救更多的病人。”洛央语气沉着。
这一番话几乎说到在场几乎所有人的心坎上了。对于顾芙的大无畏,他们不是不敬佩的,但是他们更喜欢洛央的以自身为重。
谁不怕死,如果可以,谁不想能活着从北城走出去。
洛神医的这套防疫之法,算是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他们定会严格遵守,能迟一天染上一天,就能安安稳稳多活一天。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别的太多要求了。
于是等一刻钟后队伍出发之时,顾芙瞧见的便是口鼻捂得严实,双手全都用布条缠得严严实实,绝不裸露一点肌肤在外头的众大夫们。
见状,顾芙先是诧异,眼底飞速掠过一丝讥讽,没做任何准备便跟上了队伍。
而这样一帮打扮怪异的人很快便引来了北城百姓们的注意,以北城校尉为首的一只队伍,听闻此事,很快便赶来与陈院令等人会和了。
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的杨姓校尉,乍一看见陈院令他们,看着粗放不羁的男子,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
他们实在是太难了。
不过短短两日,城中便已感染了数百人,并且感染的队伍还在不断扩大。北城本就是贫苦之人的聚集地,开设的医馆并不多。如今就连那几个医馆的大夫也全都倒下了,他们实在是有些走投无路了,这些大夫的到来,才让他们瞧见了活命的可能。
边聊着城内的状况,众人边往几家医馆的方向走去。
越是靠近医馆,那股子恶臭之味便越发熏人。
见状,顾芙才后悔起自己没随着洛央他们戴着面巾,这味道都要将她熏吐了。
“救命啊,大夫求求你们救救我相公,他已经上吐下泄了一天一夜,再不救他,他怕是活不成了啊!我求求你们,我给你们银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