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也经历了被抽象派人物速写支配的恐惧。他盯着玻璃相框里那幅据说是小弟亲手创作的肖像画看了半天,硬邦邦的夸了他一句,说画得很好。
他又倒了一杯温水过来,让乔越漱漱口,才说:“这幅画是好,不够客观,过两天哥给你找个专门画像的来,你口述,让他描一幅。”
这倒是好!
刚才做啥都提不起劲的乔越就高兴了,还问乔深说:“哥我问你,我们南省有没有姓郁的大户人家?有没有个小姐叫郁夏?”
乔深只知道大帅麾下军官没有姓郁的,别的他没关注过,不过也没关系,他抬手在乔越头顶拍了拍,说不用担心,只要有这个人,掘地三尺也会挖出来。
乔越抬手拍掉他哥的爪子。
“夏夏当然存在了,她是我老婆。”
……
乔府二少爷绝大多数时间都挺好伺候,他很安静,平常喜欢看书,有时也写点什么。这么犯病还是头一回,前后几天时间,包括乔府、大帅府甚至消息灵通的大户人家都听说了,听说乔二少在找人,是圆是扁是什么情况外人就不清楚,只有亲近的两家知道,那天乔越做了个梦,他看上了梦里的老婆,非要找人。
这事说荒诞真的荒诞,说滑稽也真的滑稽,哪怕戏文里都少有这么精彩的段子,偏当面谁也不敢笑话,谁让犯病这人是罗大帅最喜欢的外甥。
罗大帅忙得很,出去得管着南、荣、庐三省,得同其他军阀勾心斗角,回来还有好几房姨太太等他。起初只听说小越要找什么人,就吩咐配合,要找就给他找呗,后来才知道小越找的是做梦梦见的老婆,甚至还让乔深请了画匠回来,折磨人家至少两三天,终于完成了一幅据说有七成相似的肖像画。
那画罗大帅看过了,是漂亮。漂亮归漂亮,就是谁看着都挺眼生,没人认识。
帅府那几位姨太太都参加过不知道多少舞会,城里有头有脸的太太小姐她们基本全看过,一个也对不上。又听说这位小姐姓郁,大帅府还请了妙春堂的郁太太过来说话,问她家中有没有这个人,郁太太仔细看了,说没有。
郁这个姓本就不常见,在南省,点得上名的只有妙春堂这一家,他们开药铺的,仁心仁义很受尊重。
郁太太看了画像说没有,帅府这边不死心,说这位小姐单名一个夏,夏天的夏,让她想想亲戚里头有没有。
听到这话,郁太太手上一抖把茶水都打翻了。
她脸色变了几变,在边上人的追问之下才道出一桩旧事,说她二弟有个闺女,很小的时候走丢了,那闺女也叫郁夏。
“那人呢?找到没有?”
郁太太摇头。
“有没有音讯?”
郁太太也说没有。
当时一起出门的有好几个,唯独丢了夏夏,也因为这个事情,家里有段时间气氛很僵。郁家找了郁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任何消息,后来哪怕没放弃,也不再提起,甚至不抱什么希望。大家都把这个事情放在心里,看起来生活又恢复正常,实际影响已经产生。
郁夏走丢的时候特别小,只有三四岁,她本来和她哥在一块儿,他哥郁时清那会儿七岁,也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就因为没牵住妹妹一松手把人给弄丢了,他爸怨他,他妈怪他,人刚丢的时候他受了许多责备,哪怕后来都说不是他的错,不怪他,他还是过不去心里的坎儿。
就是那次以后,时清就不爱说话,他特别刻苦钻研医术,就是想悬壶济世治病救人,多积德让不知道流落到哪儿的妹妹得些福报。
听说乔二少要找的小姐叫郁夏,岁数也差不多,郁太太就坐不住。她从大帅府回来就在屋里来回踱步,又恼自己没多问两句,不知道他们在找的是不是二弟走丢的女儿,也不知道他们找人是为什么。
……
乔深那边已经安排人手找去了,哪怕他至今也不相信梦里的人能在现实里面找到,答应小弟的总得要办。
帅府那边,闲着没事就搓麻将的姨太太们也在帮忙,她们帮忙将南省有头有脸的太太小姐筛了一遍,都没有。按理说这么多天折腾下来都没找到人,劲头怎么也该过了,乔越没有。
因为不需要他亲自去排查,他就用重逢之前这点时间来提升自己了。
他第一是想学两手拳脚,这个东西到什么世界都有用,可现在这个身体条件不允许,就只能跟着乔深练枪。他这几天都在打靶练准头,达到指标才会歇口气想想老婆,问问找人的进度。
包括罗金莲在内,人人都当他是一时发疯。
事实证明不是的。
正因为不是,反而有更多人期待他最终能把这个郁小姐找到,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把乔二少迷得团团转,要说就是做梦见到的?不可能!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还有几个太太在心里犯嘀咕,说这个郁小姐要真是大家闺秀还好,万一出身来历上不得台面,那才有意思。到时候乔越说要跟她在一起,也不知道乔天鸣和罗金莲能不能同意。
这南省啊,眼看着就要热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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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浑了南省一池水的郁小姐在做什么呢?
她已经在永福百货上了好多天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