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已经派人送去京城了,只是路途遥远,短时间内等不到回信。
苏湘玉再如何难受,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放下生意,带着下人开始忙活苏老爷的葬礼。
苏家的关系网复杂,往日大家分批上门,看起来还好。现在苏老爷过世,无数宾客同时上门来拜祭,差点忙晕了苏湘玉和下人们。
八月的一个早上,苏湘玉身穿一身白色孝服,脸色憔悴,正在应付苏家的旁系族人,忽然听到黄虎的声音。
“小姐,姑爷回来了,姑爷回来了!”
苏湘玉登时愣住。
黄虎从门外冲进来,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兴奋难抑:“小姐,徐安提前回来报信,说姑爷的马车还有半个时辰到,让我们提前准备一番。”
“真的?”苏湘玉眼里露出惊喜之色,得到黄虎的肯定回答后,顾不上再和族人们扯皮,转身冲向大门口,抛下一句话,“我去门口守着,你马上派下人清扫庭院,准备接待姑爷,再派人去请小小姐来。”
黄虎连忙答应:“小姐你放心吧,我这就去。”
他心里同样激动,当年姑爷在苏家,可是对他十分信任的,要不是这个原因,他也当不上苏家的管家。
当年姑爷前往京城上任,留他在苏家照顾小姐和小小姐,主仆阔别三年未见。
马上要见面了,真是想想就令人兴奋。
黄虎转身就想去找人干活,等着迎接季修。不过,还没等迈开步子,一转身,先看到了一旁的苏家族人。
他的脚步一停,看过去的目光里流露出恼怒。
这些人怎么又来了?
自从苏老爷过世,苏家的族人就蠢蠢欲动,眼看过了四十来天,京城也没有传来什么消息,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就忍不住找上门来,仗着辈分,想要从苏家拿些好处。
若是在平时,小姐地位稳固,性情刚烈,说一不二,肯定不会畏惧这些。
偏偏苏老爷过世,苏夫人病倒,小小姐那边还有事,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小姐手忙脚乱,一时抽不出空来收拾这些人,让这些人狠狠地恶心了大家一把。
现在,姑爷要回来了,他看看这些破皮无赖还敢不敢来苏家闹事。
来苏家的几人都是四五十岁的光棍,性子混不吝,天不怕地不怕,连苏老爷在世的时候,都敢上门攀亲戚打秋风。
苏老爷一朝去了,这些人计上心来,想趁着这段时间从苏家拿点好处。
他们估计自己也没想到,会正好撞上季修回来。
几人见黄虎望过来,打了个激灵,想起刚才他说的那句话,脸色尴尬,一阵青一阵白的,干笑了一下,语气卑微地问:“黄管家,那位……真的回来了?”
黄虎冷笑一声:“几位要是耳朵没聋,刚才应该听到了,干什么明知故问?再有半个时辰姑爷就到,不如一起迎接?”
“不,不了。”破皮无赖们敢上苏家这里打秋风,是因为苏家是商户,还是亲戚,不会将他们怎么样。
可是对季修,这位从来不曾接触过的高官赘婿,他们半点不了解,却是不敢捋老虎胡子的,忙不迭地要走。
黄虎冷笑一声,高声叫人:“把人拦下!”
门房和护院听见动静从外面跑来,一拥而上,将几人围了起来。
黄虎狐假虎威,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斥责道:“敢欺负我们家小姐,等姑爷回来治死你们!”
苏家几位族人脸色煞白,想要逃走,被护院一把抱住了肩膀往大门方向拖行,坚决要将他们留在这里。
倒是黄虎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们这么机灵。
他点点头,对这些新招的下人十分满意,让他们好好招待几位族老,转头叫来粗使下人,吩咐他们好好地清扫庭院,接着自己抬脚往松涛院去了。
自从季修离开,松涛院就成了苏灵儿的专属院子。
苏灵儿是女眷,夜里睡在内院,白日的大部分时间,却消耗在松涛院里。
她并没有动过季修的任何东西,三年时间,书房里似乎还维持着当年的样子,中间一张丈长的厚重大桌案,旁边一张稍微小点的小桌案。
大桌案是季修的,上面放着季修的书籍、笔墨、把玩的镇纸,干净整洁,一看就知道,每天都有人在仔细收拾。
小桌案是苏灵儿的,也是书房里唯一发生变化的地方。
在整体一成不变的书房里,那点变化并不引人注目。
黄虎每次进来,都怀疑自己穿越了三年的时光,又回到了当年,只要敲响进入,就会听到爷温和的询问声。
“有事吗?”
声音响起,并不是记忆里那道成熟内敛的音色,而是苏灵儿的声音。
黄虎回过神,将刚才的胡思乱想抛在脑后,想起来的目的,很快激动起来,和苏灵儿报喜:“小小姐,姑爷回来了。”
“啪!”苏灵儿收手将一枚赏玩的墨锭摔在桌上,顾不上去查看有没有磕碰,从桌案后面出来,冲到黄虎面前:“当真!”
黄虎将自己刚才和苏湘玉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边。
“徐安已经到了,说姑爷的马车还有半个时辰到,真的不能再真!”
苏灵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