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京城都是烟花。
大年三十到正月十五的宵禁取消, 这一日, 百姓们都涌到了皇城永慧门, 今日是除夕,在皇城永慧门下广场上,会有美妙多姿的表演和烟花。
帝后也会驾临城门,与民同乐,祈祷来年国泰平安。而各路百姓,更是翘首以盼,能见到帝王皇后圣颜的机会很少, 每年的新年,是最好的机会,虽然隔得太远,根本看不清陛下和皇后长得什么样, 但他们依旧见到了陛下和皇后, 大夏最尊贵的男女。
沈盈枝和扶嘉早早的用了晚膳, 两人均都穿戴衮服,沈盈枝坐在妆奁前,春柳为她带上凤冠, 凤冠上垂了九颗明珠,寓意长久。
沈盈枝揉了揉一直往下滑的眼皮子, 忍不住对阿陶道:“阿陶,给我装一袋子檀香, 我提神用。”
阿陶应了一声, 去取香料, 春柳很是担心:“娘娘,你怎么这几日见天的想睡觉。”
沈盈枝搓一眼睛的动作一顿,她似乎……太想睡觉了,这的确是一种不太正常的表现。
阿陶把香囊递给沈盈枝,沈盈枝深吸一口,浑浑噩噩的脑子略微清醒,她耸耸肩膀:“春柳,前两日林太医不是说没察觉异常之处吗,你就别担心了。应该是冬日来了,我也想冬眠了。”
她宽慰春柳道。
春柳不放心地嗯了声。
扶嘉掀开槅扇上的纱幔:“盈盈,你好了吗?”
沈盈枝侧头,扶嘉今日和她一样,都穿的黄色,黄色不是很亮的那种,有些淡和,色调稍暗,他们两人,一人头顶以纯金龙冠束发,一人带凤冠,腰间都佩白玉,一身衮服繁复美丽。
加之扶嘉长得好看,平常的衣服穿上,都俊秀异常,今日刻意打扮,更是恍若天人。沈盈枝微微看出了神。
扶嘉看沈盈枝时,也是眼前瞬间一亮,她乌发挽成一髻,髻上戴凤冠,凤冠自内向外弯出几条金枝,珍珠缀着,行走间,随风而动。面如桃花,倾城动人。
他笑着走过去,朝着沈盈枝伸出手:“走吧,我的……皇后。”
沈盈枝笑了笑,然后把手递给扶嘉,一阵眩晕感传来,沈盈枝踉跄两步,扶嘉眼疾手快的扶住沈盈枝。
“怎么了?”扶嘉眉一皱。
沈盈枝动了动唇,脑子困顿,她拿出檀香,再深吸了一口。
“有些困了。”沈盈枝直起腰,“没事儿,我们走吧。”
扶嘉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幽暗起来。
刚踏出门槛,沈盈枝再次身形一晃,双眼不由一闭,真的……好想睡觉,她撑不住了。
“盈盈。”扶嘉急道。
除夕这日,京城的烟火美丽绚烂,宫门口的表演精彩异常,可直到看完烟火表演,一直过了子时,城门的钟声响起,宣告新年来领的,他们都没有等到大夏帝后。
但不知从哪儿飘来了一句传言。
皇后娘娘病倒了。
泰安宫。
所有太医都汇聚于此,以林钰山为首,轮流把脉,然后对症下药。
前日是除旧迎新的新年,大家本都阖家喜乐 ,但皇后娘娘忽然昏厥,一睡不醒。更重要是,因为没有一人看出沈盈枝脉搏有问题,大家就算想用药,也不知应该用什么药。只得忍受扶嘉阴森的目光。
“睡着了。”扶嘉咬牙,目光噬人,看着满地太医,满面怒火,“正常人有这样睡的吗。”
没有。
太医们跪在地上,心中想,正常人怎么会如皇后娘娘,一睡不醒,而且时间已经过去两日,不管是扎针叫喊,皇后娘娘依旧沉睡不醒,但是他们把脉观面,皇后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不对之处,就像睡着了。
“要是皇后不醒过来,你们就等着脑袋搬家吧。”扶嘉冷冷道。
林钰山松开沈盈枝的手腕,奇了怪了,掀开沈盈枝的眼皮子看了一眼,他真的看不出丝毫不对。
沈盈枝双目紧闭,躺在床上,脸色红润白皙,呼吸平稳。
真的很正常,但又如扶嘉所言,正常人,怎么可能一睡就睡这么久。
林钰山自负医术高明,疑难杂症,不在话下,今日看见沈盈枝,第一次感觉到棘手二字。
扶嘉黑着脸问:“有结果了吗?”
眼神冷厉,似乎林钰山不说出之所以然,他就要吃了他。
林钰山不敢看扶嘉,他摇摇头。
扶嘉的牙齿咯吱咯吱作响,食指拇指摩挲,发出滋滋的响。
“陛下,依臣所见,娘娘不像是病了。”
扶嘉脸色阴沉的可怖,“不是生病,那是什么。”
抬头,林钰山直视扶嘉双目:“臣以为,娘娘是中毒了。”
“什么?”扶嘉一挥衣袖,眸光透过床幔,落在里面的人身上。
其他太医听林钰山如此说,俱都愕然睁大眼,中毒,但世间有哪一种□□会让人长睡不醒?
“怎么解?”扶嘉即刻问道,此时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怎么解毒。
林钰山迟疑了一下,他摇了摇头:“臣也不知。”
他学的是治病救人的法子,虽然医毒不分家,可术业有专攻。
扶嘉胸口起伏不定,眼里急得要冒火,他正准备骂人,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