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跟钱秀芝吵,如果不是家属院的人拦着,都能打钱秀芝一顿。
今年是翟振刚去世后的第一个忌日,想来老家应该也会来人。
不让钱秀芝过去,一是怕钱秀芝睹物思人,再一个也是怕跟老家那边来的人再起冲突。
毕竟翟忠厚他们对钱秀芝的意见大的很。
翟凤娇起床上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掀开窗帘看了看,外面被雪光映得有点亮堂,能看出来地面已经全白了。
翟凤娇爬上了床,又窝到了许航怀里,“小时候每次下雪,我爸都会给我堆个雪人,我爸可会堆雪人了,眼睛是问我妈要的扣子,鼻子是胡萝卜,嘴巴是红辣椒,手里还要拿个大雪帚,可神气了。”
翟凤娇说的是她上辈子的爸爸。
她爸跟翟振刚有点象,话不多,可非常爱她,不象她妈妈,爱她的方式是唠叨,她爸是说少,做的多,她记忆中的第一场雪,好象是她上小学4年级的时候下的,当时是放寒假,她看到下雪了,就嚷嚷着要下去堆雪人,她爸就领她下去了,给她在楼下堆了个雪人,当时有好多小朋友围着看,她得意的不行,因为整个小区里,就只有她爸爸给她堆了雪人。
翟凤娇说到这里,突然就有点想她爸。
她爸不象她妈,她妈情绪外露,心里难受了会大哭一场,哭过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爸却是情绪轻易不外露,什么都埋在心里,她突然没了,她真怕她爸会闷出事来。
翟凤娇的情绪就有点低落,不过也没怎么表现出来,打了个哈欠,往旁边一滚,“困了。”
许航在她身旁躺下了,把她搂到怀里,又给她掖了掖被子,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睡吧。”
翟凤娇原本以为他还会折腾呢,却没有。
后来一想,明白了,他肯定是察觉出她的心情不太好,所以才没有象刚才那样缠着她。
是一个贴心的男人。
因为睡的早,第二天早上翟凤娇醒的也早,许航不在床上,听着厨房也没动静,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翟凤娇披上外套,趿拉着拖鞋就去了窗边,掀开窗帘一看,雪已经停了,不过外面全白了,估计是下了一夜,看着地面上的雪还挺厚的。
正准备走开,就看到楼下出现了一个人影,是许航,不知道从哪儿借了个铁锨在铲雪。
翟凤娇看了一会儿才看出来,他不单纯是在铲雪,他是在堆一个雪人。
他堆的很快,不大功夫雪人就有了雏形。
慢慢的,眼睛,鼻子,嘴巴都有了。
翟凤娇站在窗前看着,心里特别温暖。
她推开窗户,冲着下面喊了一声,“许航!”
许航抬起头,冲她摆了摆手,“外面冷,不要下来。”
说完,拿着铁锨又往雪人身上拍了几下,这才扛着铁锨走了,不大功夫,门开了,一身寒气的走了进来。
翟凤娇过去想要抱他,他闪到了一边,“我身上凉。”
说着跺了跺脚,把外套脱了。
翟凤娇站在一边看着他傻笑。
许航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傻了?”
翟凤娇,“没傻,就是高兴。”
其实也不知道究竟高兴什么,就是特别特别高兴。
两人吃过饭各自去上班。
到楼下的时候,许航刚才堆的那个雪人跟前围了好多小孩子,围着雪人叽叽喳喳。
翟凤娇坐在车后座,把脸贴到了他后背上,轻声道,“走吧。”
翟凤娇刚到文化宫就接到了翟凤玲的电话,“我跟妈商量了一下,妈也同意了,她不去纪念堂,明天就我们几个过去,你问问许航有没有时间,他工作忙,没时间也不要勉强。”
翟凤娇,“他去。”
翟凤玲,“行,那就这么定了,明儿个我们也别去妈那里了,你三姐那边儿最顺,8点钟咱们都去她家集合,然后一起去纪念堂。”
翟凤娇,“好。”
跟翟凤娇说定后翟凤玲就挂了电话。
翟凤娇又给许航打了个电话,许航估计在忙,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
翟凤娇,“刚大姐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明天早上8点去三姐家集合,然后一起去纪念堂。”
许航,“行。”
第二天大家都请了假,8点的时候都去了翟凤华住的教育局家属院。
翟凤娇和许航到的时候,翟凤玲他们已经都到了,都在家属院门口等着。
田石磊他们几个孩子难得没有吵吵闹闹,都很安静的站着,
翟凤娇和许航到后,大家略说了几句便出发了。
刚下过雪,路不大好走,再加上翟凤华怀孕了,怕万一滑倒了再摔着她,所以他们没有骑车,坐着公交车去的殡仪馆。
殡仪馆在江城的最北面,中间还要转一趟公交车,坐了快一个小时才到。
早些年破四旧,不让烧纸焚香,也不让上供品,所以他们在殡仪馆旁边的花店买了束菊花。
纪念堂就在殡仪馆里面,一排排的放的全是骨灰盒。
他们找到了放翟振刚骨灰盒的地方,把菊花摆放在了他骨灰盒的下面,然后翟凤玲领着他们鞠了三个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