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看不下去,窗口站着的外星人都忘了此刻自己的衣衫不整,身穿白色亵衣亵裤的她,看着下头的妇人仿佛是机器人般,根本就不知疼痛一样还再拜,她完全受不了了。
哪里还记得刚才,自己带着一肚子起床气,凶残的拉开窗户时,还发誓要好好训斥下发出噪音的家伙,给他们一个严肃的警告来着?
这会子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好吧!
运功提气,在下头俩探着脖子仰望她的俩人的目瞪口呆中,外星人刷的一下,从二楼的窗口直接飞身而出,身形缥缈的当场表演了个天外飞仙,飞跃而下。
速度之快,动作之潇洒,完全震惊的楼下院子里的两个都懵逼了好吧。
连半芹磕头的动作都僵在了当场,忘了要磕下去。
虽然说没穿外衣,高人却是不觉得冷的,肖雨栖全然不顾现场两人的懵逼,她直接落定在了半芹面前,伸出手就把僵住的半芹给扯了起来。
入手传来的触感,让肖雨栖皱起了眉头。
这么冷的天,这女人连件薄袄都没有?身上穿着的居然还是夏日的麻布单衣?
我勒个去的!
自己不穿衣是因为事发突然,刚才急着飞下来给忘了,完全不是有意的,而且吧,她身体好,不怕冷呀。
可面前的这位?
“这位额,奶?婶,婶子?”,这个关于年龄称呼的严肃问题,光看面相,唉,不大好区别呀!不过出于礼貌,“婶子,您一大清早的……等等……婶子,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我们认识?”。
肖雨栖才想问一问,这位苍老的婶子一大早的来客栈后院干啥呢?
若是因为乞讨被小二哥撵的话,自己也不是不能给她点银钱,看在对方大冬天的,连一件厚衣裳都没有的份上,看在她还算老实,乞求的那般可怜的份上,她不介意当回好人。
结果才把人拉起来,视线与之齐平后,看着这张苍老的脸,肖雨栖是越看越是熟悉,总感觉,这张脸自己在哪里看到过,而且印象还比较深刻。
可是,自己到底是在哪里看到过呢?
要知道,这里可是南黔的闽中府,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来到这里,根本没什么熟人朋友在这里的呀?
所以,她到底是在哪里看到过对方,还觉得人家熟悉来着?
“我们见过,过吗?”,林半芹呐呐出声,声音低低的,带着浓浓不可置信的呢喃着,同时还小心翼翼的侧着头,上下左右的打量着眼前这位,身穿亵衣亵裤的年轻脸庞。
这眉眼?这模样……
越是仔细看,自己看着倒越是觉得,小姑娘有几分的熟悉来着。
可问题是,想到记忆里跟眼前姑娘眉眼相像的人,半芹当即果断的摇头,“奴家跟姑娘并未见过。”。
没可能的,绝对没可能!
她的主子,多年以前就被全家发配去了西北,即便是他们能幸运的躲过了北地的混乱,依旧还好好的活着,此刻那也只可能身处遥远的北方,而不是这里,不是这南边的闽中……
面对对方一口的否定,肖雨栖就是不信邪。
就她那超过百分之七十的正常人,经过优化后的超强记忆里,还不用浪费的去记那些劳什子烧脑的八股文啊,四书五经啊啥的,怎么可能会记错呢。
她都可以俨定,面前的人,自己一定是见过的,且肯定见的还不是一次两次。
可问题是,她到底是谁呢?是谁?
肖雨栖不顾眼前半芹的抗拒摇头,手紧紧的拉住对方的胳膊就是不放开,思绪却一退再退,再再退……
直到记忆回到了从前的儿时,回到了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蓦地,一道妙曼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与面前的人渐渐重叠。
“你是?你是,半,半芹姑姑?”。
曾经,自家妈妈大人身边的半芹姑姑,自己虽然接触的不多,可就那短短的几次接触中,她都能发现,这是一个性子爽利,为人真诚大方,心底有底线,有善良,有坚韧,还长的还挺漂亮的一个美貌姑姑,人超赞的,她很喜欢!
特别是在他们家那样艰难的时候,这位大姐姐还专门来给他们送行,送钱,送东西。
而眼前的人,头发染上了花白,眼带深而重,曾经挺直的脊梁,如今也变得弯曲沉重。
可即便是这样,记忆中的姿容秀丽的脸,跟面前早不复往昔貌美青春的脸逐渐重合。
是她,是她,就是她!
这就是当初怀揣着满腔的忠义,来给妈妈大人他们雪中送炭的半半呀!
“半芹姑姑,是我,是我呀!小栖,我是小栖,肖雨栖呀!”。
“小,小栖?肖雨栖?”,短短三个字灌入耳中,犹如雷鸣,在半芹的心中如烟花般轰然炸响,犹如山崩地裂。
半芹瞪大着双眼,满心满眼中都是不可置信,身子都激动的在微微颤抖着,颤抖着……
多少年不曾落下的泪,这一刻终于掉落了下来,故人重逢,心间却酸涩的仿佛是要把全部的委屈都哭尽一般,泪水不由自主的模糊了视线,可人却还想要故作坚强。
半芹倔强的扯起麻布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