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2 / 3)

估计早死了。”

她说得相当不客气,楚华茵干脆拍下抵在她下巴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捻了捻自己的衣襟,扬眉一笑,“母妃,当年推郁小姐下水的宫人早早就被郁贵妃杖毙了,你怎么能平白无故地将这事儿算在我头上呢。”

周淑妃嗤了一声,容长的脸儿上是如细针般尖锐的讽刺,“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楚华茵从袖笼中取出套着浅青色布套的短笛,放在桌上,“这是母妃的东西,物归原主。”

看到这御蛊的短笛,周淑妃面色更冷了两分,“若非你没用在相国寺泄了行踪露出破绽,本宫如今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母妃可是冤枉我,大理寺可压根儿就没查到我头上,分明是母妃自己不谨慎出了差错,赖不得别人。”

“算了,说得再多如今也没什么用了。”楚华茵转身将带来的食盒打开,把里头的热菜端了出来,“母妃,妾身到底还是孝顺的,您在这人世上的最后一餐,可是妾身亲手做的。龙井竹荪,红梅珠香,桂花鱼条,都是您喜欢的,好歹吃两口吧。”

最后一餐……皇帝的旨意可还没下来呢,周淑妃看着菜碟,横眉冷对,“你在里面下毒了?”

楚华茵侧坐在她对面,“怎么会,妾身可还等着母妃想通了,自己痛快地上路呢。”

周淑妃听得这话,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片刻又骤然一停,冷脸道:“你做梦。”

楚华茵紧紧地看向她,“您怎么就这么固执呢,为了我,为了王爷,你现在痛快点儿抹了脖子,还能往陛下心头添一份夫妻恩情,不是皆大欢喜吗?王爷受你牵连不得好过,我亦是日夜难眠,这样你就舒服畅快了?母妃啊母妃,王爷可是你唯一的儿子。”

周淑妃:“我唯一的儿子可不会一心念着我去死,楚氏,你想灭本宫的口,无非就是怕这些年替我做的事儿被抖出去。”

她细眉止不住地上挑,拽着楚华茵的衣襟将人扯近了些,四目相对只隔了两指的距离,“带着毒虫出入皇宫的是你,将蛊放在相国寺的是你,吹笛子的是你,御蛇差点儿咬死王佑之他们的也是你。而我……只是炼了虫蛊,顺便教你吹了点儿笛子,动动嘴巴吩咐了点事儿。”

“虽然浮翠顶了你的罪,但该死的是你,懂吗?”

周淑妃真正舒心地笑了笑,不复方才的尖利,“说来,要不是你替本宫做这么多的事,就凭你这样的小人东西,只能靠着宣平侯荫庇的家世,能进得了瑞王府,能成得了皇长子侧妃?做梦!拿得出手的世家,谁能看得上你。”

楚华茵听到后面顿时变了脸色,眯着眸子,显出一丝危险的光芒。

周淑妃尚未反应过来,她便一手扯过旁边小屋里唯一的软枕,欺身而上,两腿梗着她的胳膊,闷嘴将人死死压倒在榻上。

周淑妃鼓瞪着两眼,全然的不可置信,她知道楚华茵这个女人又狠又毒,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这样的胆大包天。

呼吸不畅,胸肺闷堵,窒息难耐,她很快就分不出心神来想别的,眼角流出了泪也恍然不觉。

楚华茵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又下了十二分的力道,开口道:“你不是一直念叨着那个死去的和尚吗,送你下黄泉去陪他,遂了你的心愿不正好?”

周淑妃眼帘无力地慢慢下落。

楚华茵低下声,再度开了口,轻弱的话音里带着急促的气音,“母妃,再见了……”

良久,楚华茵才将人松开,周淑妃还留着一丝气儿,她便拿起短笛,打开外罩的布套,倒出一只周身呈暗紫色的蜘蛛来,由着它爬到了周淑妃身上,在耳边狠狠地蛰了一口。

黑色的毒丝顺着脸颊蔓延,周淑妃身子抖了抖,楚华茵适时地将小桌几拉倒在第三,尖叫出声,“快来人快来人,快叫太医!母妃,母妃!”

守门的侍卫冲进来,就见一只硕大的毒蜘蛛在小榻上游走,周淑妃倒在一旁,楚侧妃握着披帛惊惶无措地胡乱驱赶。

…………

周淑妃中毒而死没有引起特别大的响动,大抵是看在瑞王的面子上,皇帝替周淑妃保留了最后一丝颜面,夺了份位,不葬入妃陵,却也没有将她涉及八人大案之事公之于众。

相国寺的鉴安大师听闻消息,在会海塔内坐了一夜,望着小徒弟青玉和尚的骨灰盒,满腹心事终是化作一声“阿弥陀佛。”

宁莞听过此事便放在了脑后,将煮好的药汤交给芸枝,叫她盯着宁沛喝,提着药箱往长公主府去给魏黎成复诊。

因为顺路去取新的银针,绕了一条道,转过来时正好碰见南罗来使抵京。

来迎人的是十四岁的五皇子李景泰,年纪虽小,骑着高头大马和一脸络腮胡的南罗使者走在前方,气势倒也足。

两人后方是身穿藏蓝色长服的南罗侍卫,外围的大晋官兵维持着街道秩序。

宁莞避开在路边,叫队伍行过,当一辆约有四尺宽的,上缀着宝顶的大马车从旁缓缓驶过时,怀里的七叶瞬间激动了起来,呼呼呼地叫个不停。

宁莞摸了摸它的脑袋以作安抚,转眸瞧了瞧,暗想这马车里坐的应该就是王大人口中的南罗第一蛊师了,能叫七叶高兴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