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同,温温柔柔,带了十足的小心翼翼,生怕破坏什么。
谢镜辞发出一声轻嘶,得来一串笨拙的、类似于安慰的吻。
只可惜这些细碎的触碰毫无章法,好似雨点密密麻麻落下,全然无法让她得以平静。谢镜辞说不出话,屏息半晌,不过低低道出一句:“……好奇怪。”
这句话里带了点若有似无的推拒,裴渡力道却是更重,呼吸也愈发绵长。
积雪翻复,暗涌如潮。
他的声线似是响在耳边,又像是从更下面一点的地方传来,凌然如冬雪,却也带了撒娇般的柔。谢镜辞晕晕乎乎,听不清晰:“谢小姐教的那些……我有在好好学。”
于是利齿极轻极轻地一咬,少年人的指尖轻颤,拾起一捧炽热的雪。
热血一股脑涌上她识海,轰然炸开之后,咕噜噜冒着泡泡。
谢镜辞恍然抬头,望见裴渡通红的眼眶。
他沉默着没再说话,眸底泛起湖光般的水色,黑发散乱,勾勒出双肩与手臂的弧度,以及绯红的侧脸。
她定定与他对视,半晌,自唇边勾起一抹笑。
“好喜欢你。”
姑娘的手臂环住他后颈,谢镜辞抚过少年五官的轮廓,柳叶眼一弯,便成了一轮新月:“能嫁给裴渡,好开心。”
见到她开心,裴渡亦是扬起唇边。
“不过,当初你曾对我说,会成为我的剑。”
她有些坏心眼地笑了笑,在他脸上一捏:“我想不太懂,那是什么意思?”
这自然是句玩笑话,裴渡一时没有听懂。
但他很快便明白了。
与剑相配的……分明是剑鞘。
他哪听过这般明目张胆的戏弄,好不容易缓和一些的面色再度通红,竭力想要解释:“不――不是,我――”
夜色越来越浓。
裴渡对她的小心思了如指掌,很快明白过来谢镜辞的捉弄之意,稍稍垂下眼睫,听不出语气:“……谢小姐。”
谢镜辞难以自制地轻笑,将他环得更紧。
好在裴渡没生出报复她的心思,自始至终都没用太大力气。
然而温柔同样能成为枷锁,有时痒比痛更难忍受,好似藤蔓攀爬而上,将所有感官逐一禁锢,连呼吸都是颤抖。
“叫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他像在做梦,低头蹭蹭谢镜辞下巴,只有这样真真切切的触碰,才能让裴渡重获些许真实感:“……想听你的声音。”
这分明是她之前教给他的东西。
谢镜辞本是咬了牙,不愿发出任何叫人脸红的声音,闻言微微顿住,深吸一口气。
……谁让她那么中意裴渡,就当哄一哄要糖吃的小孩。
于是带了气音的声线自喉间滚落,恍惚的不真实感轰然散去。裴渡抬眸,见到她通红的耳尖。
这是他的大婚之夜。
眼前人和心上人,皆是他心心念念许多年的小姑娘。
“喜欢你。”
剑气涌动,翻复而入。谢镜辞咬牙的瞬间,少年在她耳边落下轻轻的一吻,笑意如微风拂荡:“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