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人,他又怎么会嫌弃珍娘的容貌?
想到此处,姚正脸上的动容更加真切,语气甚至隐带哽咽,“珍娘。”
纪新雪忽然觉得有些辣眼睛,拿起惊堂木敲在案台上,“将平氏带下去。”
金吾卫拖着平氏离开后,纪新雪第四次问道,“姚正,你可知罪?”
姚正闭眼平息了下情绪,语气十分平静,“臣知罪。”
纪新雪翻开旁边堆积的文书,依次询问丰阳县令对姚正指认的罪名,“你是如何陷害上任丰阳县令贪吞税款?”
姚正沉默了一会,苦笑道,“时间太久,臣记不清了。”
纪新雪也不生气,他换了个问法,“你还记得有关于上任丰阳县令的什么事?
“他女儿很漂亮,虽然充作死奴被卖到江南,但直到现在都活着。”姚正以惊叹的语气道。
纪新雪脸上的表情忽然僵硬。
畜生!
虞珩敏感的察觉到纪新雪的不快,忽然开口,“去打平氏十巴掌。”
姚正死死盯着无声对虞珩行礼后,准备离开的金吾卫,语速忽然加快,“他女儿正在袁州宜春明月楼做花魁,人称寒月甜。”
虞珩冷笑,“打的轻些,莫要掉牙。”
他的话音尚未落下,姚正就再次开口,语速前所未有的快,“当初陷害他的人不是我而是司马,因为他手段凌厉的处置了些江南商人,那些江南商人都是司马的钱袋子,如今司马已经高升为金州刺史。”
虞珩在姚正企盼的目光中再度开口,“无需金吾卫亲自动手,去将陈氏带来,让陈氏打这十巴掌。”
正用炭条将姚正话中有用的信息都记载下来的纪新雪,在心中悄悄为虞珩竖起大拇指。
可以,七寸抓的很准。
纪新雪和虞珩几乎与姚正耗了整天的功夫,除了没问出来长安中是谁在位山南东道的官员们行方便之外,得到了他们所有想要的线索。
所谓人过留影、雁过留痕,只要将山南东道官员与江南商人之间的利益网尽数挖出来,自然能顺藤摸瓜的找到长安的人。
如今急的人不该是他们,该是长安的恶首。
“我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请公主和郡王也信守承诺。”因为说太多话,已经嗓子沙哑的姚正目光幽幽的盯着纪新雪和虞珩。
就冲着姚正这句话,纪新雪的心思就产生了动摇。
他不想信守承诺,姚正不配。
如姚正这样的人,就该尝尝被别人戏耍的滋味。
可是他很好奇姚正知道平珍是用假身份接近他时,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虞珩察觉到纪新雪的犹豫,替纪新雪做出决定,对身侧的金吾卫道,“将平氏带来,堵着嘴不许她开口,再端两盘好克化的糕点和两盏温水。”
他早膳吃得多尚且不饿,阿雪却没吃几口。
因为姚正的‘不懈努力’,平氏直到最后也没挨巴那十个巴掌,然而只是过去短短四个时辰的时间而已,本就神态萎靡的平氏脸色越发难看,像是随时都可能昏厥过去,甚至还不如姚正有精神。
“珍娘?”姚正眼中满是痛惜,迫不及待的从地上爬起来。
纪新雪饮了口温水,发出满足的叹息声,笑着看向如同牛郎织女似的被金吾卫隔在两边的姚正和平氏。
“姚正,看在你积极招供的份上,我告诉你个秘密。”
姚正已经在想要靠近平氏却被金吾卫拦住的时候发现不对劲,他疯狂摇头,语气中满是哀求,“我只想与她好好的说会话。”
“哦。”纪新雪点了点头,故作困惑的道,“可是我只是通知你,本公主要告诉你个秘密,没有问你想不想听。”
正捧着茶盏小口饮茶的虞珩抬眼看向纪新雪,将纪新雪骄矜的面容尽收眼底,像是只持美行凶的漂亮小猫。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纪新雪以‘本公主’自称。
怪不得以清河郡王妃的尊贵都要称呼狸奴为‘猫主子’,整日费尽心机的讨好狸奴,只为了能在‘猫主子’持美行凶的时候掐一下猫主子的脸不被挠。
他也好想掐不,他舍不得,能摸摸阿雪的脸就好。
虞珩忍不住合拢拇指和食指,想象如果他此时正在摸纪新雪的脸会是什么触感,他脑海中却猝不及防的浮现昨日梦中的画面,手指间仿佛又感觉到长腿紧实滑腻的触感。
眼角余光看到虞珩突然一口闷尽茶盏中的温水,纪新雪诧异的转过头,“凤郎?”
他记得虞珩极不喜欢喝温水,每次都要小口慢慢喝。
虞珩轻咳一声,言简意赅的道,“渴。”
纪新雪若有所思的点头,吩咐金吾卫再去取水来,然后将手边剩下的半盏温水换了一面推到虞珩面前,“你要是着急先喝这个。”
县衙的水都要现烧,一时半会可能找不到凉开水。
纪新雪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到堂下的姚正和平氏身上,将平氏对姚正的隐瞒尽数告诉姚正。
平氏出现在姚正面前的时候称自己是关内道某城的孤女,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去世,母亲改嫁,从小与爷爷奶奶继和大伯伯娘共同生活,爷爷奶奶去世后,大伯和伯娘要将她卖给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