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儿女和亲手提拔的心腹宽容大方,也对先帝曾经的心腹莫岣和白千里委以重任,对华阳长公主和襄王尽兄长的责任。
......
长平帝感觉到胸腔升起久违的愤怒时,脑海中下意识的想起先帝曾在朝堂留下的丑恶嘴脸。
他告诉自己不行,不能与他最憎恨的人相同。
小五和凤郎只是一时冲动。
世上之人,除了血脉亲情,无非是有好感和没好感的区别。
小五和凤郎从小一起长大,怎么会对彼此没有好感?
会错将血脉亲情当成夫妻之间的感情也不奇怪。
然而随着纪新雪和虞珩当场满朝文武的面互诉衷肠,细数多年来动心的每个瞬间,长平帝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怒火。
九年的隐忍克制,彻底毁于今日。
“混账!”长平帝拍案而起,随手抄起手边的东西朝下方正对着他的人砸过去。
纪新雪本想拽着虞珩躲开从天而降的‘暗器’,却在即将后退的时候发现‘暗器’是玉玺,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改躲为扑。
今日之事再怎么严重,流传到民间或记载于史书时,也只是他和虞珩不着调。无论如何都怪不到长平帝身上。
若是因此弄坏玉玺,长平帝的过错反而会远胜他们错处。
令人看不清面容的‘红云’从高处急速降落,双手捧住玉玺的同时,以身形挡住扑向地面的纪新雪和虞珩。
慌忙之间,纪新雪只来得及以手臂护住虞珩,生怕虞珩摔的太重,牵扯到还没痊愈的伤势。
见莫岣稳稳的接住玉玺,纪新雪屏住的呼吸才逐渐恢复,他喃喃道,“多谢大将军。”
莫岣单手捧着玉玺,以另外的手同时提起纪新雪和虞珩,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盛怒的长平帝。他语气一如往常,没有任何波澜,“五殿下和襄临郡王身体不适,臣带他们去太医院。”
纪新雪和虞珩来不及为莫岣的巨力惊讶,也不敢剧烈挣扎,下意识的揽紧对方的腰稳住身形,异口同声的道,“臣/儿臣只想与阿雪/凤郎厮守此生,请陛下/阿耶成全。”
期间宣威郡主大步跑到莫岣身边,小心翼翼的接过玉玺,从头到尾都没敢将视线落在纪新雪和虞珩身上。
见莫岣的另一只手已经空出来,纪新雪自觉闭嘴的同时,不忘抬手捂住虞珩的嘴。
若是等莫岣想起来捂他们的嘴,谁知道莫岣会不会‘失手’给他们捂出个红面具或者更凶残些,直接导致他们的下巴脱臼。
朝臣们呆若木鸡的随着莫岣的身影转头,忽然听到声令他们心惊胆战的巨响,胆子比较小的人跑出几步才敢回头查看情况。
近千斤重的紫檀木御案翻到在地,周围的大理石表面皆是密密麻麻的裂纹。
信阳郡王虽然耳朵不太好用,但视力极佳。若不是从小吃不得苦,说不定能成为百步穿杨的神射。他不顾疼痛的揉搓眼睛,还是在倒地的御案上看到断断续续的龙纹。
长平帝......这一脚若是踢在他身上......
清河郡王世子后退半步,任由双眼发直的信阳郡王倒下。
所有与长平帝对视的朝臣皆满头冷汗的低下头,有些人甚至双腿发软,膝盖重重的砸在地上,犹如沉闷的鼓声。
随着不绝于耳的‘鼓声’越来越密集,顶着满头冷汗保持站姿的朝臣也悄无声息的跪倒。他们都顺从的低下头,生怕会引起长平帝的注意。
直到下方的人再也没有人敢直视天颜,长平帝才在松年和惊蛰的搀扶下退回龙椅处坐下。
松年向前两步,不动声色的挡住长平帝未曾落地的那只脚,高声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下方鸦雀无声。
松年满意的点头。
“退朝!”
惊蛰立刻接上松年的话,“请诸位大人跪安,先行离开。”
朝臣们只想立刻逃离这里,免得被长平帝迁怒,落得与紫檀木御案相同的下场,根本就顾不上思索长平帝为什么没如同往常那般率先离开。
他们按照惊蛰的指示,如同南飞的大雁似的自觉排队,依次起身离开大殿。
纪新雪和虞珩也听到了巨响,莫岣还为此停下脚步,在原地停顿片刻。
可惜以他们的角度已经看不到大殿内的场景,见守在殿外的金吾卫皆沉稳淡定,他们才勉强放下心,改为彼此忧愁。
今日他们已经在大朝会做出所有能做的事。
即使长平帝能封锁消息,不让大朝会发生的事流传到民间,也无法洗去朝臣的记忆。
抛却立场和派系的因素,只要有选择,朝臣就不会同意公然想要和男子成婚的皇子成为太子。
尤其这名皇子和令皇子倾心的人,皆与普通没有任何关系。
皇子年纪轻轻就能力压兄长,手握改税实绩,曾数次在朝堂彰显威严。令皇子倾心的郡王不仅是开国女皇最特殊的血脉留下的后人,本人亦在年幼时锋芒毕露,甚至能得到北疆将领的认可,戏称其为‘少将军’。
如今长平帝还活着,皇子和郡王也许能短暂的‘改邪归正’。
若是将来长平帝......皇子和郡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