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可还没来得及碰到面前之人的衣角呢,就被净化了个彻底,宛如泥牛入海,再无踪迹。
——在他彻底陷入某个最坏的猜想终于成真了的恐慌之时,一道雪亮的剑光冲天而起。
如春风化雨般温柔,又如凛冬初雪般寒凉。
这道剑气刹那间在九天之上扩散开来,别说是张柏瑞原本试图血祭自爆而产生的这点邪气了,甚至天地间的浊气都为之一清。
在荡涤了这一片原本浓郁得化不开、可眼下比清水还要清的邪气之后,这道剑气去势未止,一剑余震千余里,赫然便是只有正道中人才能做得出来的大手笔:
在灵气匮乏的当下,还有谁会将浑身的灵气修为尽数灌注进来,挥出这一剑,只为了阻止一名邪修的血祭,为了从这场血祭中保护普通人?
那帮只想钻进钱眼里的风水师做不到,督查组的家伙们又有心无力,各门各派的掌门人能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不错了。细细算来,能做到这点的怕也只有——
叶家家主,山海主人。
整个s市、甚至连带着周边的地区,无数人在此刻只感觉莫名精神一振,瞬息间神清气爽,五感通明。不少感觉更灵敏一些的人抬头一看,觉得天空似乎真的更蓝了些,却无论如何也察觉不出这是什么缘故来,只能安慰自己,这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
一剑分清浊,一剑定正邪。
在此等灵气荡涤之下,所有在其庇护范围内的普通人,都要广受其恩泽,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再也不必担心邪魔外道的侵扰了;而趁着这段时间,特别督查组只要全力出动,便能将所有邪修都一网打尽。
张柏瑞在被灵气逼得浑身剧痛不止的时候,只来得及听见了最后一句话,便彻底陷入黑暗中了。哪怕有了许君命的帮助,他也还是最终没能跑掉,果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我是来送你上黄泉路的人。”
张柏瑞心有不甘,还在试图鼓动唇舌,来动摇叶楠的信念呢。他是个老邪修,见过的世面多,自然看得出叶楠这一剑挥出之后会有怎样的后遗症:
“山海主人!这一剑挥出,你只怕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与常人无异了,你就不怕我的徒子徒孙上门来找你麻烦?蛊师的厉害你也不是不知道,日日夜夜钻心剜骨噬体之痛,你真的觉得自己受得了么?你要是现在放了我,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谁都不招惹谁,岂不更好!”
“你叶家世代镇守山海古卷,与一干大妖为伴久了,就真的一点也不羡慕我们随心而行的快活?若你有心转投我邪修一路,不管你最后选择何门何派,我等定尊你为座上宾!豪车豪宅,美衣华服,金银珠宝,珍馐美人,你要什么没有,何苦要在正道里风餐露宿,做个——”
叶楠叹了口气,将张柏瑞一剑穿心,诚恳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肯定想说,‘做个节衣缩食紧巴巴的穷鬼’。”
张柏瑞从胸腔里发出一阵气音,笑道:
“叶家家主,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挺可怜的。”
“你们正道百年前究竟干了什么,我这个半截身子已经入土了的老头子不清楚;但是至少我知道,眼下的太平盛世,绝对跟你们脱不开干系。”
“多么讽刺啊,不管你出过多少力,为他们做过多少事情,他们永远都不知道;甚至连眼下的三千繁华里,你也分不到一杯羹。”
“你看看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们,她们想买什么就可以买什么,把自己打扮得多精致,多好看呢?你却连住的地方都还没完全定下,连收的卦钱都不能在手里留存太多。用你们自己的话来说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要遭天谴。”
“你闭关前也只有十九岁吧?看看现在的你的同龄人,她们想怎么玩耍就怎么玩耍,可以随心所欲谈地和心爱之人谈恋爱,你却只能在追杀我们的时候抓紧时间缓一口气,百年前你的身边就没有人,没想到百年之后你还是独身一人!”
叶楠怔了怔。
她没有动心,她也没有被说服。正道中人从来如此,所作所为所牺牲,从来都无人知晓,也不必有人知晓,但求无愧于心,便足以大笑三千场了。
她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什么地方不对,想要反驳而已:
不管是百年前还是百年后,甚至只要轮回尚存,只要魂魄不散,她就永远都不是独身一人。
张柏瑞刚想趁机逃命——是的没错,他终于想明白了,那个可以把普通修士们炸得少说也要丢掉半条命的血祭在叶楠的面前真是屁用也没有,还不如赶紧逃命来的实在——可是他刚一动,就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这把剑钉死在了半空中,分毫也动弹不得了!
他这才反应了过来,好像不管什么人、不管何门何派的记载里,都没提到过“山海主人擅长用剑”这么一说,因为“山海主人”这四个字,似乎从来都是和山海古卷捆绑在一起的。
百年后的修行中人们一提起叶楠的名字,提起她由于善用山海古卷而得到的这个名号,就都会想起那本破破烂烂的古书,还有寄居在书里的那些对她言听计从的大妖们。
要是有人再消息灵通一点的话,就会纠正一下大家的看法,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