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曲星君科举路(1 / 2)

吃好喝好,还不需要付钱,锦衣卫指挥使有那么刹那考虑过一路踢馆……啊不,一路专门找黑店入京。但是想到不是每一家黑店都会像这家一样,仿佛失了智的向锦衣卫下手,只好作罢。

唉。

遗憾。

指挥使擦着自己的刀,“休息一炷……”

利箭穿透窗纸,指挥使反应灵敏地用刀一挡一拨,箭歪到旁边,没入木地板中,箭羽弹晃。

指挥使大喝:“戒备——”

漫天箭雨自屋外射入,锦衣卫们已经很熟练地翻滚/侧跳,用遮挡物拦住飞箭。

姜星秀被旁边的人往下一带,严严实实压在身下,箭矢就擦着他们身周过去。

指挥使严肃着脸:“保护郎君!”他也是会武功的,当下用腿挑起木桌,向着窗边踢去。

笃笃笃笃笃——

第二轮箭雨,便有部分箭头从桌面透入,卡成刺猬。

“不用。”姜星秀说。

他随手拽起一面桌布,将其展开。布条刷地展过锦衣卫指挥使眼前,利箭撞到布上,叮叮当当落到地上,布面没有一丝波澜。

姜星秀手腕一动,那桌布便回转到他手里。“我能保护自己。”他转头看指挥使,冷静地说。

指挥使:“……”

你他妈……姜家也没说小孩会武功啊!哦,是他傻了,姜家哪里会知道姜星秀会不会武功——他们连他能去考科举都不知道。

指挥使沉声:“既然如此,甲二至甲十五,随我留下断后,乙一至乙十五,保护姜郎君,杀出去!”

姜星秀突然“咦”了一声,抬头,目光触及屋顶,又收了回去,“没事了,你们找个地方坐下,用桌子在面前挡一挡就行了。”

“嗯?”没等指挥使发问,天地间倏然一黑,目所及处,皆是暗色。

“老天发怒了!”

“天狗把太阳吃了!”

外面吵嚷的声音传来,这当口,谁还管屋内的敌人,皆是乱糟糟一团。

指挥使拿刀的手费了几个呼吸才稳住,“你……你是什么人?”

姜星秀的视线在黑暗中畅通无阻,清楚看到指挥使脸上的恐慌。

姜星秀无奈:“什么什么人啊,大人,这是天象,我只是算到了这个时间。就像诸葛亮借东风,也不是他真的张口说风来就是风来啊。”

他一边说,一边掐诀,荒野外别的不多,就是植物多,屋外袭击的人全被植物捆绑得紧实,动弹不得。

指挥使信了这个解释。

这人要是真的能让太阳消失,姜家忽视了他八年,他难道不想报复吗?

——却是不知,当一个人对一件事到了无所谓的程度,外人眼里的过份,于他而言,并非需要放在心上。

六弹指后,天光复明,锦衣卫们立即恢复警戒,却发现外面不再有动静。

指挥使抿了抿唇,打了个手势,就有两名锦衣卫踮着脚走到窗边,眯着眼睛往缝外瞧。

空地上,散落着一地弓箭,进攻的人皆被绿植捆缚,凉风吹得叶子沙沙作响。

跟指挥使一汇报,指挥使诧异地扬眉,左右有人忽然是恍然大悟模样,“老大,可能是那日出现在徐州城的小神仙路过!见我们被山匪围攻,便让麒麟吃了太阳,帮我们擒住匪类。”

这确实是很合理的解释。

“吃了太阳的麒麟啊,真是神仙手段才有。”指挥使推开窗,望着乌蓝的天呢喃。

*

京城之中,恽知帝将茶杯往地上一砸,难得发了脾气:“罪己诏?朕何罪之有,要下罪己诏?”

青白瓷片刺眼得很,左丞相微微低头,“陛下无罪,只方才天狗食日,乃是天诫,许是上天示警,君臣上下皆有过失。”

恽知帝冷笑:“你说,什么过失。”

“不颛听断,不揽威权,使号令不信于人,恩泽不及于下,此陛下之失也。”

恽知帝脸色略有缓和。

这话是在拐着弯夸他,说他不独断专行,不独揽权势。

“持天下之柄,司生民之命,无嘉谋异画以矫时弊,不尽忠竭节以副任使,此大臣之失也。”

“君臣之失,方令上天降下灾祸,以示惩戒。陛下下罪己诏,臣等愿为陛下,为自己承担过失。望陛下谏之。”

一阵脚步声响起,眨眼间,左丞相看到自己身前立着一个人。他被扶了起来,心中甚慰。

陛下是认同了他所说的话了吧?

“季卿。”恽知帝拍他肩膀,声音平和:“若是突逢大旱,米仓里丝毫无米,我该下罪己诏。若是洪涝灾害,由水坝不牢所致,我该下罪己诏。若是没有相应的律法,让国内犯罪的人增多,心里不在乎铤而走险,我该下罪己诏。”

“可是,日食是自然现象,就像天会下雨,云被风散,它并不会造成严重的后果,我下什么罪己诏呢?朕,何罪之有?”

左丞相不明白陛下为何坚信日食是自然现象,太阳被吃了,能和天下雨比?不会造成严重后果他倒是听懂了,“陛下,这是为了民心。”

陛下说:“我们本就不需要对日食负责。为君者,竟需要日食来提醒自己是否做错,而非是时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