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知道啊,总不能用一次又一次的犯错来亲身实践吧!
赵侃忍不住举手,“院长,辩难输了可有惩罚?”
嘿嘿嘿,如果能趁机坑一坑督学们,那就太好了。
陆钦失笑,虚空点指他,“这句话可别传到你们督学耳里。”
赵侃讪笑挠头。
陆钦指尖微动,移到衡玉身上,“这样吧,其他督学我不好做惩罚,但你们这位傅小夫子是我的亲传弟子,如果她在辩难上出了什么差错,我就罚她把四书五经都抄一遍。这下子你们满意了吗?”
这话一出,一众学子们围观辩难的积极性被调起了十足十。
他们不怀好意的目光纷纷落在衡玉身上。
但是,赵侃嘴里还在假惺惺道:“院长,这不太好吧,傅小夫子是您的亲传弟子,我们大家伙当然都认可她的实力,可她毕竟年纪尚轻。”
山文华疯狂点头,“是啊是啊,赢了当然没事,如果输了,我们也不好意思看着傅小夫子受到惩罚啊。”
呸,傅衡玉这家伙,老子早看她不顺眼了。既然都是同窗,那大家应该有难同当,抄书这种事情怎么能她独善其身呢!
“两位说得好,院长您的要求太高了,我觉得不有利于傅小夫子进步。”
他们话中那股假惺惺和幸灾乐祸,简直溢于言表。
在这一刻,衡玉终于又寻到了充当大反派的乐趣。
她两只手往脑后一枕,懒洋洋道:“大家的关心我都收下了。不过你们的担心没有任何必要,只要辩难赢了,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她不便喜怒的问道:“怎么,你们觉得我会输?”略微拉长语调,“夫子但有所问,诸位不可不答。”
刚刚出声起哄的赵侃、山文华和甘语:“……”
一!众学子:“……”
这问题要怎么回答?是要违背自己的内心,还是头铁呢?
“咳咳咳咳,傅小夫子是白云书院未来之光,怎么可能输。”甘语第一个服软。
就是那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让人听出了他的违心。
衡玉托着腮与他对视,抿唇笑得又甜又温和。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陆钦摇头失笑,默默抱着书籍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玩闹。
前来白云书院游玩的今科进士共有六人,除了容谦言外,其他五人都是他在江南求学时认识的好友。
他们六人对白云书院慕名已久,只是前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准备会试和殿试,现在殿试尘埃落定,容谦言一出声邀请,他们这些人全都兴致勃勃答应了容谦言的邀请。
对于和督学辩难这件事,几个人也都爽快答应了。
他们可不是白云书院的傻甜白少年,很清楚白云书院这十六名督学的来历——
总之,才识未必在他们这些人之下,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最后才接受白云书院的聘请,成为白云书院的一名普通督学。
“这白云书院的景致,实乃一绝。”
“建于山林之间,走在其中只觉得心境开阔啊。”
“不错不错,还有那句训言,为往圣继绝学,这句话可是一所书院能达到的最高成就了。”
几个进士边往馆藏阁走,边低声赞叹道。
白云书院的学子们从静心斋走出来,就瞧见了他们。
每个人的目光都下意识落在他们身上。
“看着还挺年轻。”山文华嘀咕。
甘语站在他旁边,出声说道:“年纪最小的应该是傅衡玉的兄长容谦言吧,今年只有十九岁。”
语气里带着点点羡慕。
以前没认真学习时,他们对于这些人有多厉害,一直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直到自己也埋头刻苦钻研四书五经,为了背诵书籍、理解词句而抓耳挠腮焦头烂额时,才知道这些年少就高中的人到底有多么惊才绝艳。
“你羡慕他们?”山文华问道。
甘语没说话,眼底却有光芒一点!点亮了起来。
就连成绩一直是书院吊车尾的山文华,心里也不是没升起什么触动的。
台阶之上,衡玉嘴里叼着根马尾草,懒洋洋打量着一众学子们,唇畔轻轻勾起。
馆藏阁一楼已经清理出一块区域,下午的辩难就在那里进行。
这次辩难,由闲暇无事的杜卢出题,双方依次寻找观点出言论述。
胜负的评判标准主要是看哪一方的观点更为新颖,更能立得住脚。
进士这边只有六人,督学中也挑选出六人进行辩难。
没过多久,辩难正式开始。
杜卢所出的第一道题,就是论述如何治理黄河水患。
如何治理黄河水患,一直是当权者执政期间的一个难题。
每逢黄河水患爆发,总会导致数以万计的百姓受灾。
开篇就是这么个辩题,在场很多人都打起了精神。
督学这边站出来辩论的是余督学。
他言语平和,但字字珠玑,言之有理,甚至能佐以很多实例和精细的数据。
工部左侍郎之子姚盖被震住了,“咱们督学到底什么来历,凭这一番见解,他不知道超过工部多少官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