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攻破这座县城越发有了信心。
当前列攀城的羌人士卒形成与城头守军持平势头之际,姚嫦一甩手中绳钩蹬墙而上。
她们这一方里,那些先前并未行动而是游弋四方的弓箭手,在阿阳的夯土城墙上已经留下了数道扎入的箭痕。
而这些射出的箭矢都不过是在掩护着另外的一批人。
他们持有的武器叫做四石蹶张弩。
这些弩机已在这小半个时辰内,于城墙上留下深入墙身过半的弩箭。
姚嫦眼力与四肢协调性,在同族之中都可称得上是顶尖,也便让她在登临城墙的过程里稳稳踩踏在了这些弩箭所形成的落脚点上,将其变成了一种另类的云梯。
她也是最先登上城墙的一批!
在落定在城上的一瞬间,对于危险的下意识警觉,让她飞快地避开了朝着她刺来的长矛,并在同时甩出了手中的梭标。
与此同时,处在她后方登上城墙的同伴快速地夺过了这支持有者已身亡的长矛,朝着另外一名敌军捅了过去。
姚嫦则拽过了一旁的狼牙拍,朝着另一侧试图上城防守的守军果断地丢了过去。
但她是这一路的指挥,不能只局限于三五人之间的械斗。
所以甫一登上城墙,她的目光便开始逡巡于对面的队伍里。
纵然夜色降低了不少能见度,可同为羌人,也就意味着她能更加轻易地通过对方结成的阵型判断出敌方主帅的存在!
她的目光忽然一亮。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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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乔琰率领的部从翻山而过,抵达阿阳县外的时候,在此地的交锋已经进入了尾声。
在这场羌人对羌人的作战中,攻破城墙占据上风的混合羌人队伍,形成了对沈氐羌的压制后,将战场一路从城内转到了城外。
姚嫦这姑娘实在是很对得起她自认的统兵将领作风,在持弓射杀了对面的羌人首领后,在这近身的搏击中也依然身先士卒地冲在了前头。
好在她还记得给自己找一个大嗓门的传令兵,否则她此刻站在乔琰的面前,可能就不会只是握刀的手在微微发抖了。
可经历了此战,她的目光却明亮得有若被点燃一般。
她与乔琰汇报道:“我方羌种各部共计四千人,阵亡千人,杀敌三千,俘虏千余。多亏君侯提供的武器,嫦……幸不辱命!”
若城不可破,攻城与守城双方的死亡差距往往会是六倍。
所幸姚嫦所率领的部众成功进入了阿阳县城,成功挽回了局面。
乔琰赞道,“做得很好,收拾队伍,入队。”
而姚嫦刚走出两步又听到乔琰说道:“告诉你率领的得胜者,按照我们并州军的规矩,斩首一人和俘虏一人都可得粮三十石,具体如何分配,给阵亡者多少,给生者多少,让各羌中的长者算好了报与荀军师。”
这句话听到的可不只是姚嫦,还有随同她归队的其他羌人。
这让荀攸在队伍整合于阿阳县外,给出了急行军命令的时候,这些羌人领取行装的速度完全看不出来是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鏖战。
不过乔琰还是将他们先编入了后军,没打算再对他们进行一番消耗。
阿阳县城的进攻选择羌人而不是汉军,一面是为了减少我方的人员损失,一面也是为了让这些羌人有顺理成章融入队伍的理由,可在接下来的行军中——
她要展现的是并州军的气势!
自阿阳县南来便是汉阳郡的治所冀县。
在这一行万余人直扑入境的威慑之下,原本还龟缩在汉阳大族内的张太守立刻挺直了腰杆走马上任。
他更是在提早一步便领轻骑到达的盖勋、傅干和姜冏的协助下,带着官印调度了周边散布的冀县守军。
当乔琰与皇甫嵩随后抵达的时候,汉阳郡内的作乱羌人已望风而逃,生怕步了那沈氐羌和钟羌的后尘。
出自酒泉张氏的张太守本还觉得盖勋选择往并州一行,无外乎就是病急乱投医。
但当他的目光落在随同乔琰而来的队伍之时,他却必须承认,久负盛名之人,必然有其独到之处。
他此时还未意识到并州军给战马配置了马蹄铁,只觉得对方在精神抖擞之余,就连马匹的踢踏声都要比寻常的马更响亮些。
这样说来,盖勋倒是选对了个合作对象。
只是在听闻乔琰没打算在冀县休整,而是打算直扑障县而去,进取陇西的时候,饶是已经知道乔琰在并州境内的行军出人意料,张太守还是提醒了句,“马腾可能对乔并州的来袭未曾防范,但其麾下前将军府长史庞德正驻扎在障县,还是谨慎出兵为上。”
乔琰回道:“正因为我知道马腾派心腹驻扎在障县,我才要快速入境。”
她扬鞭指向了西面,说道:“张太守可能不知,这一路来被我等击破的守城羌人和零散部落,既知我大军入汉阳境内,便不敢往马腾所在的陇西而逃。此时正是兵贵神速、进发之时。”
“彦材——”
听到乔琰的传唤,傅干连忙策马上前。
“去拿两坛烈酒来,我与皇甫将军同敬你父一杯,再便启程。”
傅干